。冀州于曹,乃钱粮兵源之仓廪。其打,乃为除不服,立其威权;其拉,为求暂稳,榨其资财以充军资,供养其争霸之需。曹军多取一斛粮,多征一丁兵,则士族便暗损一分利。彼等焉能真心归附?不过屈从于武力,阳奉阴违,待机而动罢了。』
斐潜笑了笑,指了指关中的方向,『如今吾等所为,仅为吞噬士族丁粮否?仅为取其资财而充旧阙乎?吾邀崔琰所见,非许其保有旧权,而是示其新路。此乃增量之改,而非存量之争。』
庞统精光一闪,『便如「地」、「技」?』
斐潜点头说道:『然也。』
斐潜比划了一下,『今夫所谋者,若制饼然。曹氏夺士族之饼,其掠愈亟,则士族之忿愈深。而吾有关中、并北之新灶,得新麦、新方,可制硕饼香饽。倘弃旧灶而相佐者,非惟得食新饼,亦得预分饼之规。其所失者,不过硌牙之陈馍;其所得者,乃盈口之嘉粮。此之诱惑,岂曹孟德斗粟寸秩可拟耶?』
庞统不由得抚掌而笑。
不过片刻之后,庞统又说道:『主公,这嘉粮再大,亦需时日。彼等鼠目寸光,只念眼前自家谷仓满溢,岂肯苦待这制饼之期?又是如何是好?』
斐潜笑道:『且容不得不等!』
斐潜略有一些感慨的说道,『如今已有关中并北之硕果……有工坊之隆隆,有新田之盈盈,有蒙学之琅琅,有寒门子弟因军功考绩而晋身之坦途!昭昭在目,岂是虚言?崔季珪此去关中,其眼所见,其耳所闻,远胜吾万语千言,更胜千军万马,刀枪威逼。』
『除此之外,告民之书……亦当广布于冀了……曹孟德虽说唯才是举,然其本身,并未动摇士族之根基……』斐潜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,便是笑了笑,『士元可是记得,曹孟德当年也在冀州开科举……然之如何?士元之意,某已知之……取用这旧吏陈官,某当慎之又慎。』
庞统顿时拱手说道:『主公英明!』
斐潜摆摆手说道,『你我之间,不必如此。这旧吏陈官之所以横行山东,盖民不知其害也,或知其害而不能言也……故而,定律,启智二事,还是任重道远……』
资产,很多人认为只是钱粮土地,但是实际上,知识,不管是在什么年代,都是一种资产。
士族有意的将这种资产淡化,确实是居心叵测。
只要不揭开切断士族知识垄断的锁链,依旧需要从士族那边获取治国人才,那么士族门阀就永远不会陨落。
斐潜语气平稳,『待广开蒙学,推广造纸,提倡实学,兴盛百工……届时旧士妄凭经义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