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曹洪的严令和生存压力下,整个汜水关内部被改造成了一个扭曲的陷阱。
什么陷阱,什么壕沟,什么拒马就不提了,关内的主关楼和通往它的几条狭窄阶梯和甬道,成了防御的核心。
其他区域被主动放弃毁坏,或进行了相应的改造。
街道被各种杂物、沙土砖块等彻底堵塞,只留下仅容狭窄的,随时可以封闭通行的曲折缝隙。
在街道两侧的屋顶上,布置了曹洪手下最忠诚的兵卒,持弓弩警惕的值守着。
大量拆毁房屋所得到的木料和柴草,被堆放在关键节点和房屋内。
曹洪还令人收集金汁,一桶桶的往关墙上运……
不仅如此,曹洪让军校相互监视,鼓励举报,挑动兵卒搞兵卒,将阶级的矛盾转移到了普通兵卒的个人恩怨上,以消弭,或是尽可能的拖延兵卒和将领之间的冲突爆发。
王虔被曹洪『倚重』,不仅是要负责区域防御,还要负责内部『肃奸』。
他每日如履薄冰,不仅要监督工事,还要警惕任何可能的『不轨』言论。他手下那个曾克扣口粮的什长,在目睹赵五惨死后,变得极其『积极』,甚至主动公然的举报了两个私下抱怨口粮太少的兵卒。
王虔只能『秉公处理』,将他们交给督兵鞭打示众。
看着手下人互相猜忌,彼此提防的眼神,王虔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。
他们被分化了……
甲怀疑乙是不是想要诬告,乙怀疑丙是不是搞骚扰,丙又疑心丁要举报他……
所有人都所有人都在围着『莫须有』的罪名在恐惧,在忙碌,在烦乱,也就没有多少心思去考虑其他事情了……
每天都这么痛苦,也就只有某某时间才能快乐一下,又何必去认知痛苦的由来,何不享受当下的快乐呢?
曹洪的策略也算是成功了,所有人都被恐惧和饥饿驱使着,变成了这死亡陷阱上的零件。
不管是王虔,还是李固,都被捆绑在了这腐朽的汜水关之中。
对于这些中层军校来说,曹洪所提供的权柄,优待,利益等等,都等于是将他们和普通兵卒间隔开来,或许是一种『重用』,也或许可以称之为是『忠勇』,但不管最终是什么,都像是在主关楼深处,那些被曹洪亲兵严密看守的木桶一样,令人背后隐隐发凉。
到了每日傍晚,便是曹洪『宣布捷报』的时刻。
或者说是表演的时刻……
曹洪会站在主关楼的望台上,对着下方疲惫不堪,精神麻木的士兵,用尽可能激昂的声音喊道:
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