软,忍不住想,或许这一次,他会留下来?
可终究,他还是会走。
就像现在,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竹林深处,连一丝留恋都没有。
阿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瓷茶盏的边缘,冰凉的触感让她恍惚想起多年前那个少年的手——温暖、修长,带着微微的颤抖,却始终牢牢牵着她,不曾松开。
那时的涂山珩,还是个连正眼看她都不敢的少年。
——"阿婼,你、你别怕……我在这里。"?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,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梦魇之阵困住的夜晚。
同窗们骗她去看昙花,却将她引入梦魇之地。
四周鬼影幢幢,阴风阵阵,她吓得哭喊,却无人应答。
就在她几乎绝望时,一道清瘦的身影拨开迷雾,跌跌撞撞地朝她奔来。
是涂山珩。
他跑得太急,衣袍都被荆棘划破,额角还带着细密的汗珠,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,像是夜空中唯一一颗不肯熄灭的星辰。
她吓得直接扑进他怀里,慌乱中一口咬住他的胳膊,牙齿深深陷进皮肉里。
可涂山珩只是闷哼一声,不仅没有推开她,反而轻轻拍着她的背,一遍遍低声安慰: "没事了,没事了……我带你出去。"
他的声音那么温柔,温柔到让她渐渐松开了牙关。
后来,他牵着她一步步走出梦魇之地。
少年的掌心温热潮湿,却握得极紧,像是生怕一松开,她就会消失不见。
直到走出阵法,阿婼才后知后觉地抽回手,而涂山珩立刻低下头,像只被抛弃的小狗,连耳尖都红透了。
从那以后,她找他帮忙越来越熟练了。
她不会画鬼符纸,便抱着书册跑去他的书斋,见他犹豫,就故意拖长声音撒娇: "涂山珩……帮帮我嘛!"
少年红着脸,低头替她画完,而她却在旁边睡着了,阿婼醒来时,身上盖着他的外袍,而他趴在桌案上,睡得比她还沉。
后来,她特意带了桃花酥给他,笑眯眯地看他吃下。
回忆至此,阿婼的指尖微微蜷缩,心口像是被细密的针扎过,又酸又疼。
那时的涂山珩,连她的一个笑容都珍视如命。
可如今呢?
她垂下眼,看着茶盏中自己的倒影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