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处那沉重的冰层,似乎裂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。
他身体微微前倾,不再是刚才那种僵直的坐姿,靠近的距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……小心翼翼?
马嘉祺声音放得更缓,带着一种近乎商量的口吻,与他平日里的强势判若两人。
马嘉祺“你挑好了,告诉我一声就行。”
他甚至又补了一句,带着点近乎“讨好”的意味:
马嘉祺“我…帮你看看合同。”
这已经是他能退让的极限——从“替你决定”到“替你过目”,从“掌控”到“辅助”。
虽然核心仍是“不放心”,但姿态已是天壤之别。
江稚鱼依旧没有抬头。
但手机屏幕的光,不知何时熄灭了。
她抱着手臂,下巴搁在膝盖上,整个人缩在沙发角落里,像一只终于收起部分尖刺、却依旧不肯露出柔软肚皮的小兽。
她抬眼,看向马嘉祺,那个她曾经最信任的男人。
那个…从小时候带着她满大街玩的小叔叔。
昏黄的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,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,却掩不住眉宇间那份沉甸甸的疲惫和一种近乎无措的妥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