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最终驶入江稚鱼位于半山的高层公寓车库。
张极几乎是逃也似的跳下车,小跑着去按电梯,恨不得立刻消失在两位大佬之间那无声的硝烟里。
江稚鱼率先推开车门,冰蓝的裙摆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。
她看也没看后座慢悠悠起身的马嘉祺,踩着那双折磨了她整晚的细高跟,径直走向电梯间。
高跟鞋敲击光洁的地面,发出清脆又急促的“哒哒”声,如同她此刻烦躁的心跳。
电梯门开,她闪身进去,手指用力戳向关门键。
就在电梯门即将合拢的瞬间,一只骨节分明、戴着低调腕表的手稳稳地卡在了门缝间。
门感应到阻力,无声滑开。
马嘉祺高大的身影从容不迫地走了进来,站在她身侧,仿佛刚才那个在车里耍赖装死的人不是他。
江稚鱼抱着手臂,盯着不断上升的楼层数字,后槽牙咬得死紧。
“叮——”
电梯到达顶层。江稚鱼几乎是冲了出去,指纹解锁开门,动作一气呵成。
玄关暖黄的感应灯亮起。
她弯腰,几乎是带着泄愤的力道,一把扯掉脚上的高跟鞋。
昂贵的定制鞋被随意地、甚至有些粗鲁地甩在光洁的地板上,发出“啪嗒”两声脆响。
她赤着脚,头也不回地冲进主卧。
“砰”地一声甩上了门,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。
马嘉祺站在玄关,看着那两只被遗弃在地、像被丢弃的玩具般的高跟鞋,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他沉默地弯下腰,动作自然地捡起那双鞋。
没有像佣人那样摆进鞋柜,只是轻轻将它们并拢,规整地放在玄关地毯边缘,避免踩踏。
然后,他脱下自己的皮鞋,换上室内拖鞋,熟门熟路地走向开放式厨房。
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。
水壶注水的声音,按下开关的轻响。
片刻后,他端着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温水走了出来。
水杯放在客厅中央的矮几上,杯壁温热,水温恰到好处。
主卧的门开了。
江稚鱼换上了一身柔软的米白色真丝睡衣裤,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,卸去了所有妆容,露出清透却带着疲惫的素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