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停顿了一下，目光灼灼地看向她，那里面有找到同类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幸运感。“直到有一天，你接收到来自另一片星海的、微弱却清晰的信号。你们使用同一种‘频率’，诉说着对光与暗、对存在与虚无相似的理解和困惑。那种共鸣…那种‘我看到了你的宇宙，并且，我懂得’的感觉…”
顾晚星的眼中迅速积聚起感动的泪水。她完全明白他在说什么。那种灵魂层面的震颤，超越了一切世俗的衡量标准。她想起自己无数次站在他的画前，那些被外界解读为压抑、绝望的画面，却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被理解和不孤单。原来，在那些浓重的色彩背后，她真的捕捉到了来自同一频段的灵魂信号。
“我懂，”她声音哽咽，却努力微笑着，“俊凯，我懂的。就像…就像独自在深海里潜行了太久，终于遇到另一只懂得用歌声交流的鲸。你的画，就是你的歌声。它们在说：‘我知道痛苦的模样，我知道黑暗的形状，但我仍在寻找，仍在提问，仍未放弃。’而我听到了，我想回答：‘我看到了，我听到了，我在这里。’”
“而你回答的，是如此温暖而有力的光芒。”王俊凯接道，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，上前一步，双手轻轻握住她的肩膀，力道轻柔却带着一种郑重的意味。“晚星，你的艺术，你的存在，就像是为我那片冰冷星海带来引力的温暖星球。你让我混乱的轨道有了中心，让我散落的星辰有了可依附、可环绕的存在。你不是太阳，非要炙烤蒸发一切，你是…一颗有着温厚引力和自身光芒的星球，允许黑暗的存在，却以其自身的规律和光芒，悄然改变着整个星系的状态。”
这番比喻如此奇特而精准，充满了艺术家的浪漫与深邃。顾晚星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，仿佛真的要化作一颗星球，与他的宇宙产生引力交融。
“那你的黑暗…”她轻声问，抬手虚指那幅画上依旧浓郁的色块，“它们现在…？”
“它们不再是敌人，”王俊凯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，眼神清明而坚定，“它们是我深度的一部分，是我对比出光之珍贵的底色，是承载星辰的夜幕。因为有了你，晚星，我终于能够与我的黑暗和平共处，甚至…感恩它的存在。它让我更能体会你带来的每一丝暖意的珍贵。真正的星辰大海，既要有璀璨星河，也要有无垠的黑暗作为背景，不是吗？二者同存，才是完整的、壮丽的宇宙。”
他松开她的肩膀，转而指向工作室另一角被布覆盖的画架。“那一幅，”他说，“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