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等于在皇帝离京之后,他张维贤就再一次成为这京城里的半个皇帝!
“陛下……这……”
“朕信你。”朱由检打断了他,语气平淡,却重若千钧,“朕信你张家,自靖难以来,对太祖、对大明对朕的忠诚。”
他扶着张维贤的肩膀,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。
“朕不在京师,那些人,会动。朕要你做的,就是替朕看着他们,看着这座城。朕不要求你做什么,但朕回来的时候,这京师,必须还是朕的京师。明白吗?”
张维贤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,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,只有绝对的信任与托付,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。
张维贤缓缓地双膝跪地。
“老臣,领旨!愿为陛下,肝脑涂地!”
……
皮岛。
凛冽的海风带着咸湿的腥味,如同鞭子般抽打在皮岛最高处的望海楼上。
毛文龙此刻正负手立于楼头,任由狂风吹拂着他那件明显簇新了不少的麒麟袍。
他的心情就和这片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大海一样,躁动不安。
烦躁,但不是因为饥饿。
自打那位年轻的天子查抄了晋商八大家,给他送来了第一笔足够让全军将士吃饱银粮之后,皮岛的日子就再也不是从前那般半死不活的光景了。
后续的军械、药物、犒赏,更是隔三差五源源不断。
有了粮有了钱,他毛文龙的腰杆前所未有地硬了起来。
他麾下这数万将士也终于有了精气神,在辽南沿岸掀起了好几场不大不小,却足以让后金焦头烂额的风雨。
他已经用实际行动向那位远在京师的皇帝证明了,只要喂饱了他这头疯狼,他是真的能咬人,而且咬得很疼。
可正因如此,他才更加焦灼。
小打小闹,终究只是骚扰。
他尝到了甜头,看到了将后金彻底搅个天翻地覆的希望,但手头的力量终究还差了那么一口气,就像一个绝世剑客得到了一把宝剑,却发现剑鞘焊死,每次只能拔出三寸寒芒。
毛文龙渴望的,是长剑出鞘血溅五步的酣畅淋漓!
就在他盯着对岸,盘算着下一次袭扰的目标时,一名亲兵如同旋风般冲上望海楼,脸上洋溢着压抑不住的激动。
“大帅!京师来的!六百里加急!”
亲兵高高举起一个用火漆封死的木匣。
毛文龙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,猛地转身一把接过木匣,他三两下撬开封口,里面是一封用明黄色丝綢包裹的皇帝亲笔信,以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