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间全被堵死了。
京师,不再是他们长袖善舞呼风唤雨的政治舞台。
它变成了一座围城。
他们,则是被困在城中的猎物。
钱龙锡的眼睑微微下垂,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深深的忌惮。
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数月前,周延儒被拖出大殿的那个清晨。
没有廷议,没有三司会审,甚至没有给他说一句遗言的机会。
凌迟的的时候,凄厉的惨嚎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!
那血腥的一幕,彻底击碎了当朝文官们的道心。
刑不上大夫?
那也要看是对着哪一位天子,在当今这位暴这位新君面前,这句话还是烂在肚子里为妙。
这点几个月,朝臣们一步一步一点一滴的发现,殿上的这位皇帝,这个他们曾经以为可以凭借祖制和清议来轻易拿捏的少年,根本不按牌理出牌。
最让他们觉得恐怖的事莫过于,皇帝手中握着刀,而且,他真的敢砍!
想骂不敢骂,于是,在无人看见的内心深处,混合着愤怒与屈辱的情绪,便开始疯狂滋长。
皇帝啊皇帝,你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道德象征,而治理国家的具体事务,理应由他们这些最优秀的读书人来代劳。
可这位新君呢?
他就像一个精力过剩且极度缺乏耐心的匠人,总是粗暴地打断他们正在精心雕琢的艺术品。
他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,逼着他们交出各种权利,逼着他们同意那些与民争利的开海、征商税的苛政,逼着他们这些本应治心正身的君子,去像胥吏一样干活!
这是对他们人格的侮辱,是对体面的践踏!
他们的优雅,他们的从容,他们那种谈笑间执掌清议,间接决定天下大事的超然地位,正在被这个不守规矩的暴君一片片地撕得粉碎!
“当今天子,少年锐意,是社稷之福。”钱谦益再次缓缓开口,他捻着自己保养得极好的长须,动作慢条斯理,仿佛在梳理着天下纷繁的乱绪。
“但,过刚易折。水至清则无鱼。一味猛进,绝非治国长久之道。”
他抬起眼,温和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同僚,像是一位忧心忡忡的长者。
“我等身为臣子,食朝廷俸禄,受百姓供养,自当有匡正君非之责。”
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,充满了为国为民的堂皇大义,它如同一支精准的令箭,射中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靶。
是啊,他们不是为了私利,他们是为了纠正皇帝的错误,是为了挽救即将偏离轨道的社稷,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