膝跪地,额头重重叩在冰凉的金砖上,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微微发颤:“臣…为陛下分忧,万死不辞!”
金银财宝,高官厚禄,这些皇帝都给过,这些是身为工具的酬劳。
但“不世之功”这四个字,从这位心思深沉喜怒从不形于色的君王口中说出,这完全是另一回事。
其分量足以压垮任何一个臣子的心防,也足以让一个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权臣,重新燃起士为知己者死的烈焰!
然而,田尔耕毕竟是田尔耕。
在最初的激动过后,更深层次的冷静如同深海的寒流,迅速冷却了他沸腾的血液。
他伏在地上,眼角的余光能看到皇帝龙靴的一角,以及王承恩那双垂在身侧,纹丝不动的手。
他猛然惊醒。
皇帝越是如此倚重,就越说明锦衣卫这把刀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然无可替代。
而一把无可替代的刀,就必须满足三个条件:
永远锋利。
永远干净。
永远,只属于持刀人一人!
他想起了曾经仰望的魏忠贤,近来对自己愈发和蔼可亲;他想起了东厂的周全,那个如同毒蛇般潜伏在暗处的对手,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审视。
皇帝的这份私赏,是荣宠,是护身符,但同时也是一道催命符,是将他彻底架在火上烤的圣意。
从今往后,锦衣卫办的任何一件事,都不能再有丝毫差池。
万劫不复,只在一念之间。
想到这里,田尔耕伏得更低了,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攫住了他的心脏。
他必须做点什么。
他叩首,沉声道:“陛下,臣有一事启奏。”
“说。”朱由检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,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赞赏从未出口。
田尔耕艰难的咽了口口水,每一个说出口的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:“陛下,锦衣卫近来权柄日重,缇骑所至,天下震慑。经手的银钱财货,更是数以千万计。臣……惶恐。”
他顿了顿,抬起头,目光诚挚而忧虑:“臣恐日久生骄,麾下有不肖之徒为利所惑,或被奸人所乘,做出那等自恃功高、结交外臣、甚至……泄露机密之事,从而坏了陛下的大计。”
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,像一个真正为君分忧的忠臣。
“故而,臣恳请陛下恩准,在锦衣卫内部,成立‘风纪司’!”
“风纪司?”朱由检的眉梢微微挑起,似乎对此颇感兴趣。
“是!”田尔耕的声音斩钉截铁,“此司不涉外事,专司内部。上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