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得欢却没什么肉的臭鱼烂虾没什么两样。
而这位新君上台不过一年,动起手来却像是最有经验的老渔夫,每一网下去,都捞的是最肥美的鱼。
晋商八大家,在北地铁货不通的年月里暗通关外走私军械、粮食、铁器予建奴。
朝中言官弹劾了多少年,换来的不过是些不痛不痒的申饬。
可这位新君一出手,便是雷霆万钧!
一个月之内,将这八家盘踞山西近百年根深蒂固的庞然大物连根拔起!
他设在京城的情报网传回来的消息是:主犯凌迟,九族尽灭,家产籍没…手段之酷烈,效率之惊人,让郑芝龙第一次意识到,所有人以为的“山高皇帝远”,已不复存在。
如果说晋商案还有个通敌的大义名分在,那江南粮商案则纯粹是帝王心术的血腥展现。
今年北地大旱,流民四起。
江南的粮商们却囤积居奇,勾结地方官吏,坐视粮价飞涨,意图牟取暴利。
这种事,但凡遇着灾年便再正常不过,可这位皇帝不正常,他直接绕过所有殿前程序,派了田尔耕带着缇骑南下点着名单抓人。
苏州府最大的粮商被抄家时,据说家丁护院还想反抗,结果被缇骑当场格杀,血流成河。
短短半月,江南几个大粮商人头落地,囤积的粮食尽数成为“皇粮”,直接北运。
郑芝龙收到这些消息时,正坐在安平镇的府邸里喝着从西洋人那里换来的上等葡萄酒,他听着手下人的汇报,只觉得杯中的酒液,都变成了血的颜色。
他怕了。
他第一次清晰地认知到,自己的万贯家财,三万部众,在大明皇帝面前,也是一样的脆弱。
皇帝连晋商和江南士绅都敢动,他一个刚刚被招安的海盗头子,又算得了什么?抗旨的话,晋商和粮商的今天,就是他郑家的明天!
然而,郑芝龙又不得不承认!
这才是做大事的样子!
他郑芝龙能从一个一文不名的小海盗混成今日的海上霸主,靠的绝不是温良恭俭让,他同样信奉是力量和效率,最是看不起天启朝廷那种文官与宦官互相扯皮国事糜烂的景象。
而这位新君年轻果决,目标明确,杀伐酷烈,他只要结果!为了达成结果,可以不择手段!
跟着这样的主人,风险固然大到随时可能粉身碎骨,但若是赌对了,得到的回报也必将是前所未有的!
于是,他接了旨,便随着田尔耕踏上了北上之路。
这一路上,郑芝龙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。
他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