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之一静。
“郑一官。”
“陛下说,”田尔耕顿了顿,一字一句地说道,“你是国之利器。”
国之利器!
这四个字并没有让郑芝龙感到丝毫欣喜,反而让他背后的冷汗瞬间冒得更厉害了。
恐惧并未消散,反而达到了顶点。
因为他听懂了这四个字背后令人不寒而栗的含义:皇帝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!
田尔耕继续用那不带感情的声音说道:“陛下还说,利器蒙尘,非国家之福。此番召你入京,是有一桩关乎国运,经天纬地的大事要与你亲自商议。”
他说完便不再言语,只是静静地看着郑芝龙,仿佛一尊等待回应的石雕。
没有威胁,没有安抚,只有一道来自紫禁城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郑芝龙的脑子在疯狂地运转,但思考的方向只有一个:如何活下去。
皇帝什么都没解释,因为他根本不需要解释,田尔耕的到来本身就是一种态度。
那句“关乎国运,经天纬地的大事”在郑芝龙听来,更像是一句无法揣测的判词,可以让你封侯拜将,也可以让你粉身碎骨。
决定权,完全在那个远在京城的年轻帝王手中。
反抗?
这个念头刚一升起,就被郑芝龙掐灭了。
他引以为傲的船队和部众,在那个手段恐怖的新君面前真的够看吗?
他毫不怀疑,一旦自己拒绝,下一刻从北方而来的,就将是整个大明朝不计成本的雷霆一击!
顺从,是唯一能走的路。
面对这股无法理解,无法抗衡的绝对力量,过往所有的谋略勇气和残忍都显得那般微不足道。
郑芝龙对着田尔耕深深地,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标准地拱手作揖。
他根本不相信明朝皇帝会跟他谈什么“开疆拓海”,在他听来,这更像是对一把刀说“我要用你杀人,你最好锋利一点”。
可他同样感到一阵狂喜!
他曾无数次唾弃朝廷的腐朽与低效,而这位新君却用铁和血展现出了惊人的效率和决心。
更重要的是,皇帝竟然派出了锦衣卫指挥使来请他,而不是通过层层官僚体系下达一道圣旨!
在皇帝眼中,他郑芝龙不是一个随意打发的福建游击,而是一个值得他动用最核的暴力机关来直接面对的人物!
这是极致的威慑,又何尝不是一种极致的重视?
郑芝龙出身草莽,最是信奉实用二字。
在他看来,朝堂上那些满口之乎者也的所谓君子,与大海里那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