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莽大军的营寨,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伤疤,烙印在肃马城东面十里的旷野之上。
旌旗如林,帐篷连绵。
从城头望去,黑压压的一片,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第二天一早,战鼓声便沉闷地响起。
数千名衣衫褴褛、面黄肌瘦的南虞俘虏,被北莽的督战队用鞭子和刀背驱赶着,朝着肃马城的城墙发起攻击。
他们扛着简陋的云梯,发出有气无力的喊叫。
与其说是攻城,不如说是在送死。
城墙之上。
汤仁牧手按城垛,面色冷峻。
“弓箭手放箭,驱赶即可,不必赶尽杀绝。”
他身旁的余宇澄点了点头,补充道:“传令下去,各部轮换守城,不得有丝毫松懈,但也不必过于紧张。”
箭矢稀稀拉拉地落下,俘虏们丢下云梯,哭喊着向后逃窜。
北莽的督战队也只是象征性地追杀了几人,便任由他们溃散。
一场闹剧般的攻城战,就此草草收场。
所有人都看得出来,北莽人根本没有拿出真正的攻城器械,更没有派出他们的精锐。
这副雷声大雨点小的模样,更像是一种姿态,一种挑衅。
……
入夜。
北莽大营的核心帅帐之内,气氛却与白天的松懈截然相反,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。
呼延博身披重甲,手握弯刀,双目如鹰隼般锐利。
莫日根则坐在一旁,手中端着一杯冰冷的马奶酒,眼神幽幽地盯着跳动的烛火。
“都布置好了吗?”
呼延博沉声问道。
“大帅放心。”
莫日根的声音嘶哑而自信,“以帅帐为中心,方圆五百步之内,已经布下了三千名最精锐的重甲刀斧手。
外围,还有五千名弓弩手埋伏在暗处,将所有可能突袭的路径全部覆盖。只要那陈木敢来,保证让他有来无回!”
为了引诱陈木上钩,他们故意将帅帐设置在了一个相对靠前且看似守备薄弱的位置。
甚至连巡逻的士兵都减少了半数,处处都是破绽。
这就是一个为陈木量身定做的死亡陷阱。
呼延博点了点头,心中的怒火与期待交织。
他闭上眼,仿佛已经能看到陈木那个该死的红甲身影,冲入陷阱,然后被无数的刀斧劈成肉泥,被密集的箭雨射成刺猬的场景。
然而,一夜过去。
除了风声和巡逻士兵的脚步声,整个大营寂静无声。
陈木。
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