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的事,只含糊说‘劫数从地下冒的’。”
住持圆寂后的北少林自然是群龙无首,后来他听闻是南少林的杏隐禅师,带着几名弟子前来善后,并带走了一批帛书经卷。再没多久南少林也出了一些邪事,就不知道是否又跟那些不见天日的东西有关。
“袁某养伤数日,又快马乘船前往湖北武当山,然而就是在武当山上,袁某第一次遇见了,当时还唤做‘云飞扬’的那人……”
袁承志说到这里寞然停下,沉默间低头看了眼杯中晃动的茶水,又抬眼望向殿外的沉夜,直至确认看不到任何星辰才抬头。
此刻他眼神里的担忧,似乎不是基于自己的遭遇,而是冲着面前的江闻。
“江掌门,你可见过自相残杀?”
江闻点了点头:“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同类相残了。”
袁承志说道:“那你可曾见过整个门派在大殿中拼死厮杀,正中间坐着一个微笑不语的男子,可所有人对他都视若无睹……”
那天的袁承志毫无阻碍地穿过山门,往紧闭的大殿内窥去,武当真武大殿的殿门裂着缝,桃木剑的木片混着些暗渍嵌在盘龙柱上。“道法自然”的匾额瞧着发暗,还往下淌黑糊糊的东西,最后黏在檐角积着。
殿里的人动作都僵滞,穿青袍的弟子全身脓肿,举着断剑往对面人身上递,被递中的也不倒下,喉咙里响着含糊的声,还往跟前凑。武当掌门面色发白,拂尘的银丝绕在手腕上,拽一下,腕子上就多道红痕,他嘴里反复念着什么,眼神直勾勾地看向殿顶,那是绘制着北斗七星的地方。
有个脑袋肿得青紫的道童提着戒尺跑过来,戒尺上沾着些红,大殿中间的蒲团上,坐着个穿月白衫的年轻人。眼看要撞到年轻人,道童却像没看见他似的,径直走了过去,只对着空处挥起戒尺。
那年轻人就坐在那里,嘴角弯着没动,眼神平得像水,仿佛没瞧见殿里的事,又像殿里的事都在他眼里装着,在浓浓的腐臭之中,他连嘴角的弯度都没改分毫……
“此人无比可怕……有时明明在闹市之中经过,即便已经与你面对面,却无一人能够察觉,像极了‘隐于市井,人莫之识’的仙人,可行事却极为险恶……”
江闻猛地抬起头来,袁承志只瞥了一眼,只觉得看见了一柄锋锐绝伦、精刚无俦的宝剑,当清和升平的时日,即便悬在壁上,也不免会中夜自啸,跃出剑匣。
如此熟悉的感觉,让江闻觉得有些话不应该再说下去了——
挥犀客?
袁承志似是有些释然地笑了一下,随即说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