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生是是游水过来的。
在海上漂了一天一夜,差点差点就.”她说不下去了,走过去拉着水生的手,“孩子,受苦了!”
水生嘴唇嗫嚅了几下,声音沙哑:“姑姑丈,姑妈,阿文表弟我.我也是没办法了。
家里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,公社.公社的工分换不来几斤粮,孩子饿得直哭听说听说这边能找活路”
他说的“游水过来”,在这个年代意味着什么,陈秉文瞬间就明白了。
十个人下水,能有三四个活着上岸已是侥幸。
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陈秉文心头。
有对时代洪流下个体命运的唏嘘,也有对这位素未谋面却敢以命相搏的表哥的一丝敬佩。
“表哥,快坐下说。”
陈秉文上前扶住水生肩膀,“到了这里就好,先安心住下。”
“谢谢.谢谢表弟!”水生表哥声音哽咽,眼里泛起水光。
汪巧珍抹了抹眼角:“我让水生先去洗个热水澡,换身你爸的旧衣服。
饭马上就好,阿文你也饿了吧?”
“好。”陈秉文点头,看着水生表哥佝偻着背,跟着母亲走向卫生间的背影,心中五味杂陈。
饭桌上,气氛有些沉默。
水生表哥显然饿极了,但面对一桌丰盛的饭菜,烧鹅、白切鸡、清蒸鱼,却只敢小口扒拉着碗里的白饭,偶尔夹一筷子眼前的青菜。
“水生,别光吃饭,多吃点肉!”汪巧珍心疼地给他夹了一大块油亮的烧鹅。
“谢谢姑妈.”水生低着头,声音很小,看着碗里那块他只在过年时才敢奢望的烧鹅,喉头滚动了一下,眼眶有些发红。
陈国富叹了口气,看向陈秉文:“阿文,你看水生这情况,能不能在厂里找个活干?他有力气,人也老实”
陈秉文放下筷子,看着水生表哥那布满老茧、骨节粗大的双手,明显是常年劳作留下的印记。
他沉吟片刻,问道:“表哥,你在老家主要做什么?”
“种种田,也也去公社的砖窑做过工。”水生连忙回答。
“嗯。”陈秉文点点头,“这样吧表哥,你先在厂里原料仓库那边帮忙,负责搬运、整理。
那边活虽然累点,但包吃住,一个月先拿一千元,你看行不行?等熟悉了环境,再看看有没有更适合的岗位。”
“一一千元?”
水生猛地抬起头,眼睛瞪得溜圆,手里的筷子“啪嗒”一声掉在桌上。
一千元!他在公社砖窑累死累活十年,也未必能攒下这个数!
巨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