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。
温姣做完了活计,正端着晾温的米粥进来,与那双漆黑的眼眸四目相对。
是他醒了。
漆黑的瞳仁,初时是全然空茫的警惕,像不慎被猎人捕获的野兽,但很快,那莫名的锐利消融不见,只剩下纯粹的茫然和懵懂。
直白的视线黏在她脸上,一瞬不瞬。
温姣“你…还好吗?”
将粥放在桌子上,她走近几步,率先打破了僵局。
见男人没有反应,便将手搭在他的额头上,没有发热。
温姣“你感觉如何?”
她从前也不知道自己的医术竟已经到了能救起半死的人的程度,如今,看着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,竟不觉生出了一点欣慰。
男人没有回答,咽了一口唾沫,目光死死地盯在桌上的那半碗粥上。
反应过来他几日未进食了,她递过粥碗,男人接过急不可耐地往嘴里灌,周提前晾凉了,倒是没有烫着,只是吞咽得太过急切,不慎呛到了。
温姣又去倒了一碗水,他下意识的张嘴就着她的动作,咕嘟咕嘟连喝几口。
温姣“好点了吗?”
温声问了一句,见他停下了动作,以为要说什么,于是垂眸望向他。
他那双深色的瞳孔浮现一丝迷惘,带着潮湿的水汽,眼里的东西让温姣心尖猛地一颤。
肖钰“你……”
声音嘶哑,眼神是濡湿的,极具依赖的、带着全然的懵懂,像初生的小羊羔认准了第一眼见到的人是母亲那样的感情一样。
他的薄唇微启,尽管沙哑却还是非常清楚的唤出了那两个字:
肖钰“娘子。”
温姣差点把原本就没几个的陶碗摔到了地上。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:
温姣“你说什么?”
好看的桃花眼眨了眨,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,见姑娘这样惊讶,以为是自己叫得不够好听,于是又叫了一句:
肖钰“娘子。”
他像是认定了什么一般,眼神如同稚子一样清澈,却带着叫人心惊的偏执。
肖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