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点点头,关切道。
“皇爷爷莫要太过伤心,孙儿先告退了。”
临走前,他叮嘱谷大用。
“你好好照料皇爷爷,若有需要,立刻唤我。”
谷大用连忙应下。
“奴婢遵命。”
望着朱小宝离去的背影,朱元璋向谷大用感慨。
“吕氏与咱大孙虽是暗敌,表面却相安无事。”
“若敌人死在眼前,常人定会痛快大笑,可你可知为何大孙没有?为何他明知吕氏欲杀他,却仍这般温驯谦卑,不露锋芒?”
谷大用思索片刻,轻声道。
“皇孙殿下胸怀宽广。”
朱元璋摇头道。
“非也,是他愈发成熟了,他骨子里的狠劲,有时连咱都自叹不如,你没见他整治流民的手段,也不知他如何……”
“咱大孙虽睚眦必报,却心怀善念,人性的善恶,在他心中界限分明,他清楚何人该杀,何人该怜,凡事都自有考量。”
朱元璋似在对谷大用言说,又似自言自语。
“这小子,是越来越老练咯!”
“也不知道待他执掌大明,会是何种光景……”
朱元璋望向圆月,幽幽叹息。
“又是一年中秋,却少了一人,传丧仪监太监来料理后事,无需陪葬皇陵,下葬之地由朱允炆定夺。”
“去吧。”
谷大用领命。
“奴婢遵旨。”
回首往昔,尽是苦涩。
杯中酒三分暖意,七分悲凉。
漫漫长夜,唯有煎熬。
朱允炆在灵柩前举杯,一杯洒向地面,一杯饮入愁肠。
身旁两个年幼的弟弟披着孝布,眼神懵懂,瞌睡连连。
屋内冷冷清清,唯有几名太监忙碌穿梭。
泪水早已哭干,朱允炆盯着灵柩,披孝起身,步出灵堂。
“醉舞经阁半卷书,坐井说天阔。”
“大志戏功名,海斗量福祸。”
“待到伤心肠断时,怒指乾坤错!”
朱允炆狂笑不止,端着酒杯,疯癫般朝阁楼走去。
月儿将圆,亲人不再。
犹记三日前,母子相谈甚欢。
如今双亲皆去,只剩他孤家寡人。
“母亲!”
朱允炆撕心裂肺地哭喊。
“噔噔噔”,一名持酒壶的小太监走近。
朱允炆猛然回头,死死盯着对方,厉声喝问。
“你是何人?!”
小太监叹息道。
“奴婢奉燕王之命,劝慰殿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