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审视地看着她。她眼底只有全然的信赖和一丝未散的惊惶,找不到半分杂质。
心底那点疑虑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压过。或许,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,才是最安全的。严浩翔的手再长,也伸不进他的书房禁地。而她也……玩不出什么花样。
他脸上露出心疼的神色,放下筷子,温声道。
余宇涵“自然是好的。是我疏忽了,竟让你受了这般惊吓。我这就让忠伯去安排,一应物件都按你喜欢的来。”
余媛“谢兄长。”
余媛低下头,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。
暖阁很快收拾出来。一应器物皆精致舒适,熏着她平日惯用的冷梅香。
入夜。
府内渐渐安静下来,只余巡夜家丁规律的脚步声和远处隐约的更漏。
余媛和衣躺在榻上,呼吸均匀绵长,仿佛已然熟睡。发间那支乌木簪安静地贴着鬓发。
隔壁书房,灯烛亮至深夜。她能听到纸张翻动的窸窣声,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,以及余宇涵偶尔压抑的、极轻的咳嗽声。
她在等。
直到更漏提示已过子时,隔壁的声响终于歇了。灯烛熄灭,脚步声移向內间寝卧。
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,整个院落沉入最深的睡眠。
余媛悄无声息地坐起身。
她没有点灯,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,如同一抹幽魂般滑下床榻。脚步落在厚软的地毯上,没有发出丝毫声响。
她走到与书房相邻的那面墙边。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《江山雪霁图》,是余宇涵极为珍爱的手笔。
指尖沿着画框边缘极轻地摸索,在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凸起处轻轻一按。
“咔哒。”
一声极细微的机括轻响。画框连同后面一小片墙壁,竟无声地向内旋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!
一股浓郁的书墨和陈旧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,还混杂着一丝极淡的、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。
余媛的心跳在寂静里擂鼓般敲响,她深吸一口气,侧身闪入。
缝隙在身后悄然合拢,严丝合缝。
眼前一片漆黑。她摸索着从袖中取出早就备好的、用厚布蒙得只透一丝微光的袖珍灯笼,点燃。
昏黄的光线勉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