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摊开掌心,那里静静躺着一枚极小、用安神茶药材里的某种硬壳悄悄捏成的、不起眼的薄片。
方才谈话间,许诺借着递点心盒子的动作,极其自然地将这不起眼的小东西塞进了她手心。动作快得连近在咫尺的余宇涵都未曾察觉。
余媛指尖用力,碾碎那硬壳。
里面,藏着一卷薄如蝉翼的纸条。
展开,上面只有一行细如蚊足的小字,是许诺娟秀却有力的笔迹:
“余宇涵近日频查‘碧落’余毒解法,万分焦灼,恐对你不利,万事小心。”
阳光透过窗棂,照在纸条上,也照在余媛毫无表情的脸上。
她慢慢将纸条凑近烛台,火苗舔舐,顷刻化为灰烬。
东风拂过,桃花乱颤。
戏,果然越来越热闹了。
烛台上的余烬最后一点红光湮灭,只剩下一缕极细的青烟,扭动着升腾,散入空气,留下淡淡的焦糊气。
余媛摊开掌心,那点灰烬被她碾得粉碎,再无痕迹。
许诺的纸条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,漾开的却不是涟漪,而是冰层下更汹涌的暗流。兄长在查“碧落”的解药?他后悔了?还是说,这又是另一层更精妙的算计,想让她在以为得到生机时,再给予更彻底的毁灭?
她不信。一个字都不信。
这世上,她能信的,只有自己。
窗外春光正好,桃花烂漫,落在她眼里却只剩一片虚浮的热闹,底下是彻骨的寒。她走到妆台前,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却平静的脸。手指拂过发间那支普通的珠钗,取下。然后,她极其缓慢地,从妆奁最底层,摸出另一支通体乌黑、毫无纹饰的木簪。
木簪触手温润,却隐隐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药气。这是母亲早年从南洋商人手中重金购得,能试百毒,遇毒则簪身发热、色泽转黯。母亲离去时,悄悄塞给了她,只说“闺中无聊的小玩意儿,戴着玩吧”。
以往,她只当是个念想,从未想过真有用上的一日。
她将木簪缓缓插入发髻,替代了那支珠钗。乌黑的颜色衬得她脸色更白,却奇异地添了一份沉静的决绝。
午膳时,气氛依旧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静。菜肴精致,却味同嚼蜡。余宇涵似乎竭力想弥补什么,不时为她布菜,语气温和地询问她可有什么想要的及笄贺礼。
余媛垂着眼,小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