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席开始,觥筹交错。皇帝先是嘉奖了左航治水之功,又说了几句场面话。气氛看似融洽,但席间暗流涌动。宗室女眷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,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许诺这边,窃窃私语。许诺隐约听到“替身”、“好命”、“不知规矩”之类的词,她撇撇嘴,浑不在意,反而兴致勃勃地研究起案上精致的御膳来。
酒过三巡,气氛渐热。一位辈分颇高的宗室老王妃,在几个年轻郡王妃的簇拥下,端着酒杯,笑吟吟地朝左航和许诺这席走来。
“杜相为国操劳,功在社稷。老身敬相爷一杯。”
老王妃笑容慈和,目光却带着审视落在许诺身上。
“这位便是相爷新娶的夫人吧?果然好人才!只是瞧着年纪尚小,不知是哪家的闺秀?从前在京中,似乎未曾见过?”
这话问得看似随意,实则绵里藏针。满席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许诺身上,带着看好戏的意味。这是在质疑她的出身,暗示她来历不明,配不上宰相夫人的位置。
左航眸色一冷,正要开口——
许诺“回老王妃的话,”
许诺却抢先一步,端起面前的果酒(左航特意给她换的),落落大方地站起身,脸上绽开一个明媚又带着点娇憨的笑容,声音清脆悦耳,清晰地传遍席间。
许诺“妾身姓许,名诺。家父本是江南小吏,清贫度日,可惜……父母早逝,妾身孤苦无依,幸得王司徒家收留,寄居府中。”
她坦然承认“寄居”身份,毫无遮掩,反而显得磊落。
老王妃显然没料到她如此直接,愣了一下。
许诺笑容不变,话锋一转,语气带上了真诚的感激。
许诺“后来阴差阳错,得蒙相爷不弃,以亡妻之名庇护,免我替嫁突厥之苦,更许我正室之位。相爷待我,恩同再造。”
她说着,侧过头,目光盈盈地看向身边的左航,那眼神里的依赖和倾慕毫不作伪。
许诺“妾身自知出身微寒,才疏学浅,能得相爷垂怜,已是天大的福分。唯愿尽心侍奉相爷,安守本分,不敢有负相爷恩德。”
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,既点明了自己“报恩”的立场,又把左航抬到了“施恩垂怜”的高度,堵住了悠悠之口。
席间响起几声低低的赞叹。这杜夫人,年纪虽小,应对倒是得体大方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