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诺愣住了。随即，巨大的惊喜如同烟花般在心底炸开！她强忍着欢呼的冲动，嘴角却抑制不住地高高扬起，眉眼弯弯，像偷到了全世界最甜的蜜糖。
她不再打扰他，轻手轻脚地退到一旁，在靠窗的软榻上蜷缩下来，抱着膝盖，下巴搁在膝头，安静地看着烛光下那个专注书写的紫色身影。
他答应了！
虽然只有一个“嗯”字。
虽然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。
但左航他……答应带她去看花灯了！
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。书案上，烛火摇曳，映照着那份关乎万民生计的河道舆图，也映照着软榻上少女明媚如春的笑靥。冰冷的权谋世界与温暖的人间烟火，在这间深夜的书房里，因一个“嗯”字和一个笑容，达成了奇妙的共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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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元佳节，如期而至。
暮色尚未完全褪尽，长安城已迫不及待地沸腾起来。千家万户门前悬起彩灯，朱雀大街更是化身灯的海洋。高耸入云的灯轮、精巧绝伦的灯楼、蜿蜒如龙的灯阵……各式各样的花灯争奇斗艳，将整条街道映照得亮如白昼，流光溢彩。空气中弥漫着松脂燃烧的暖香、各色小吃的诱人香气和鼎沸的人声，织就一幅极致繁华的人间烟火图。
许诺裹着一件崭新的、滚着雪白兔毛边的绯色斗篷，小脸被灯火映得红扑扑的，眼睛里盛满了纯粹的惊叹与兴奋。她像只初入仙境的雀鸟，好奇地左顾右盼，几乎看花了眼。一会儿指着那架需数十人推动、缓缓旋转、缀满千百盏莲灯的巨型灯轮惊呼；一会儿又被路边老翁手中活灵活现的走马灯吸引得挪不开步；看到卖糖画的摊子，更是眼睛发亮，拉着左航的袖子就要过去。
左航依旧穿着那身低调却难掩气度的玄色常服，外罩一件同色大氅。他走在许诺身侧稍后半步的位置，高大的身影有意无意地替她隔开汹涌的人潮。他的面容在璀璨灯火的映照下，少了几分平日的冷硬，多了些朦胧的柔和，但眼神依旧锐利，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。张谦和几名精悍护卫，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，不远不近地缀着。
许诺“左航！快看那个！是兔子灯！好可爱！”
许诺兴奋地指着一个摊位上悬挂的、用细竹篾和彩纸扎成的雪白兔子灯，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，带着毫不掩饰的渴望。
左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。那兔子灯做工确实精巧，红宝石镶嵌的眼睛在灯火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