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实在是有些累了。
起了个大早,穿上厚重的衣服,赶了很久的路,还在路上跟人打了一仗,然后又去顺着繁琐的仪式跪拜。
但仅仅这些还不足以让她在路上就想闭上眼。
更多的可能还是心里难受。
每次来皇陵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她的母亲。
那是对她最好的人,只可惜生前位份一直太低,总被压着,哪怕她立了再多军功再怎么争取,终究出身摆在那里。
但从前一般只会想起日常的点点滴滴罢了,今天脑子里却总是她离世那天的模样。
苍白,痛苦,鲜血。
大概是因为今日路上见了血,一整个过程里都能闻到衣服上的血腥味儿吧。
也是因为这个才最让她难受。
不仅没能得体地见母妃,还弄成这副样子,若她在天有灵,怕是会担心了。
心情压抑的时候便容易疲累,一路上都很安静,偶尔有鸟兽的叫声和树叶的沙沙声,陈月依靠在马车上昏昏欲睡。
就要出去那个山谷了,空中飞过来的一把剑打破了这份宁静。
她本能一躲,随后就看到刚刚自己躺的位置已经插上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剑,入木三分。
他们果然还留了一手。
天色暗下去了,敌在暗他们在明,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恋战,陈月依翻身上马,拔下簪子一扎,身下的棕马嘶鸣一声向前狂奔。
严浩翔从见她上马便知道要怎么做,几下卸了车子骑着马去追她。
张真源看着这二人电光火石见就只留了一个远远的背影,又听见慢慢靠近的脚步声,把剑往边上一扔,那边传来利器划破布料和皮肉的声音。他趁机随手摸了条马鞭一挥,学着他们两人的样子跑了。
只是这样一来,俘虏就丢了。
但这也不是他要操心的事。
只要在这一路陈月依不出事,不让人以为是他动手便好了,至于究竟是谁做的,让她自己查去吧。
陈月依在路上也卸了马后的车,一路狂奔,严浩翔再努力往前赶,也只能看到马蹄扬起的尘土。
张真源慢了他们几秒,直接连影儿都看不到了。
一直到京城繁华地带,陈月依才慢下来。
不怪她什么都不管了直接跑,从前有一次也是月黑风高的时候被偷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