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犀阁的回廊绕着半亩莲池,池边的水榭里,颜爵正临着青石案描莲。狼毫笔蘸着晨露调的墨,笔尖落纸时轻得像蝶翼点水,墨痕在宣纸上晕开,竟带着几分水汽的润——他画的不是寻常莲花,花瓣边缘勾着细碎的金边,细看才知是用金粉调了胶,在晨光里泛着若有若无的光。
“磨磨蹭蹭!画朵破花要到几时?”
金离瞳的怒吼像块巨石砸进莲池,惊得满池锦鲤泼剌乱窜。他踏着金焰从半空落下,玄铁铠甲撞在水榭的木柱上,震得颜爵案上的砚台都跳了跳。铠甲上的尖刺沾着未褪的火星,落地时带起的热风,竟把宣纸上刚画的莲瓣吹得卷了边。
颜爵没抬头,笔锋转了个弯,顺着卷边补了只停在花瓣上的蜻蜓,翅膀薄得能透见石案的纹路。“金王子的火气,比昨日又盛了三分。”他声音里带着笑意,狼毫在墨碟里轻搅,“是又跟火领主抢地盘了?看你铠甲的划痕,这次是输了还是赢了?”
“要你管!”金离瞳一掌拍在案上,石案应声裂了道缝,颜爵的墨碟晃了晃,墨汁溅在宣纸上,正落在莲心的位置。颜爵却不恼,顺势用笔蘸了那点墨渍,添成只蜷着的小龟,逗得池里的老龟竟真探出头,对着水榭望了望。
“输了便输了,”颜爵终于抬眼,眸子里映着池光,“火领主的焰心藏着冰魄,你偏要用纯金焰硬碰,不是自讨苦吃?”金离瞳的脸色瞬间涨成赤金,攥着剑柄的指节泛白——昨日他确实没防住火燎耶藏在焰里的冰刺,被冻得铠甲都裂了缝。
“闭嘴!”金焰从他周身腾起,差点燎到颜爵的画纸。颜爵却慢悠悠卷起画轴,指尖在金焰边缘轻轻一弹,那火苗竟像被无形的线牵了下,乖乖缩成寸长的小火苗,在他指尖跳了跳。“你看,”他把画轴往金离瞳面前送了送,“这莲心的金粉,是用你上次断的剑穗融的——你那剑穗本是玄铁混金沙,烧化了调胶,画出来的花,遇火才会显真色。”
金离瞳盯着画轴上的莲心,果然见那金粉在他周身金焰的烘烤下,渐渐浮出层细密的纹路,细看竟是把缩小的金骨剑。他喉头动了动,却梗着脖子:“谁要你用我剑穗的废料!”话虽硬,却不自觉地收了收铠甲上的尖刺,免得戳破画轴。
颜爵笑了,将画轴卷好塞进他怀里:“昨日见你剑穗断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