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冬的第一场暴雨来得又急又猛。安小甲刚改完剧本最后一页,窗外的雷声就“轰隆”一声炸响,吓得她手里的钢笔都掉在了地上。她弯腰去捡,指尖触到冰凉的地板,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像擂鼓——她从小就怕打雷。
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,屏幕上跳出“江陵”的名字。她几乎是扑过去接起的,听筒里传来他带着电流的声音,混着雨声格外清晰:“听到雷声了,你没事吧?”
“我……我没事。”安小甲的声音有点发颤,窗外的闪电刚好亮起,照亮她苍白的脸,“就是有点吵。”
“我猜你就怕这个。”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,像在她耳边低语,“你把手机开着,我陪你说说话,等雨停了再挂,好不好?”
“嗯。”安小甲抱着手机坐在沙发上,把毯子裹得更紧了些。雨声敲打着玻璃,像无数只手在拍门,可听筒里江陵的声音像层软壳,把那些恐惧都轻轻罩住了。
“我给你讲讲剧组的事吧。”他开始慢慢说,“今天道具组的王师傅差点把陈默的修书工具摔了,急得直跺脚,说‘这可是林砚送的宝贝’,后来才发现他是故意逗我们,手里早就垫了三层布。”
安小甲忍不住笑了,指尖的冰凉渐渐退去。她能想象出王师傅那副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样子,像极了她书里写的“老顽童似的修鞋匠,总爱用糙话藏着关心”。
“你知道吗,”江陵的声音里带着笑意,“我们今天拍林砚给陈默送夜宵的戏,演员手里的粥碗其实是空的,可那个小姑娘演得太认真,端碗的手都在抖,说‘怕洒了陈默最喜欢的红豆粥’。”
“她肯定偷偷读了原著。”安小甲说,心里暖烘烘的。
“是啊,”他顿了顿,“就像你写的,‘真正的懂,是连空碗都能盛满心领神会’。”
雷声又响了起来,安小甲下意识地抓紧了手机。江陵察觉到她的紧张,突然话锋一转:“我给你念段剧本吧,就念林砚在暴雨里找陈默那段。”
他的声音放缓了节奏,带着种讲故事的温柔:“‘雨太大,打湿了林砚的头发,贴在脸上像冰凉的蛛网。她踩着水洼往前跑,手里紧紧攥着给陈默的伞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他总忘带伞,这次一定不能让他淋雨……’”
安小甲闭着眼听着,仿佛自己也站在那场雨里。她想起自己写这段时,心里想的其实是去年夏天,江陵冒雨给她送合同,浑身湿透却笑着说“你的剧本比我重要”。原来那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