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眼睛该亮一点”,她就画个小小的灯泡,旁边写“暖黄色,像书店的台灯”。
阳光慢慢移动,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。安小甲偶尔抬头,看到江陵正看着她手里的笔,眼神温柔得像含着水。她突然想起自己书里的一句话:“真正的朋友,是在你受伤时,愿意放下自己的事,陪你慢慢走的人。”
中午吃饭时,剧组的盒饭是红烧肉,江陵用左手拿筷子,夹了三次都没夹起来。安小甲没说话,默默把他碗里的肉切成小块,又把自己碗里的青菜夹给他:“多吃点青菜,伤口好得快。”
他低头扒着饭,声音闷闷的:“昨天半夜打电话,没吓到你吧?”
“吓到了。”安小甲诚实地说,“但更怕你不打。”她顿了顿,看着他的眼睛,“以后不管出什么事,都要告诉我,别一个人扛着,听见没?”
江陵抬起头,阳光刚好落在他眼里,亮闪闪的。他点了点头,像个被说中心事的孩子:“以前总觉得,麻烦别人不好。”
“朋友不就是用来麻烦的吗?”安小甲笑了,“就像我写稿卡壳时,总麻烦你给我找灵感;就像林砚打印机坏了,总麻烦陈默来修。要是连麻烦都不敢,那还算什么朋友?”
江陵没说话,只是把自己碗里的一块排骨夹给她,刚好是她爱吃的肋排。
下午安小甲离开时,江陵送她到工厂门口。他的右手还不能用力,却坚持帮她拎包,左手小心翼翼地护着右手的纱布,动作有些滑稽,却让人心里发暖。
“剧本的事别担心,我帮你记着呢。”安小甲接过包,“记得按时涂药膏,我明天再来看你。”
“不用天天来,你还有稿子要改。”他笑着说,“我没事,真的。”
安小甲没再说什么,只是挥了挥手转身离开。走了几步回头,看到江陵还站在门口,左手朝她挥了挥,右手藏在身后,像在守护一个珍贵的秘密。
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一直延伸到她的脚边。安小甲突然觉得,生活里的这些小意外,就像故事里的波折,虽然会让人慌神,却能让人看清谁在真心待你——像深夜里那个带着杂音的电话,像笨拙夹起的排骨,像此刻落在地上的、交叠在一起的影子。
回到家时,手机收到江陵的消息:“药膏涂了,很舒服。谢了,朋友。”
安小甲看着那两个字,突然笑了。她回复:“不客气,朋友。”
窗外的晚霞正染红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