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她盯着手机屏幕,直到看到“已送达”三个字,才缓缓松了口气,后背却已经被冷汗浸湿。
她重新躺回床上,却再也睡不着了。月光依旧明亮,可落在地板上,竟显得有些冷清。她想起江陵总在她熬夜改稿时发来消息,说“别熬太晚,书架最上层的台灯会替我盯着你”;想起他把备用钥匙放在邻居家时,特意叮嘱“她怕黑,晚上要是没拉窗帘,就帮她留盏楼道灯”。那些被她当作“细心”的瞬间,此刻串联起来,才明白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体贴。
不知过了多久,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。是江陵的短信,只有短短几个字:“处理好了,放心。”后面跟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,像他故意画丑的表情。
安小甲看着那个笑脸,突然想笑,眼眶却先热了。她回复:“手别碰水,明天我去看你。”
对方很快回了个“好”。
第二天一早,安小甲特意去了趟老字号的药店。她记得奶奶以前总说,手伤了要涂獾油膏,愈合得快还不留疤。店员给她找药膏时,她又多买了两盒无菌纱布和消毒棉,装在袋子里,沉甸甸的,像装着一颗悬了整夜的心。
剧组驻地在城郊的一个旧工厂里,红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,门口的保安看到她手里的袋子,笑着说:“是来看江编剧的吧?他刚从医务室回来,正在道具间呢,手包得跟粽子似的。”
安小甲顺着保安指的方向走去,远远就看到江陵站在一堆旧零件旁,左手确实缠着厚厚的纱布,正用右手笨拙地翻着一本剧本。阳光透过工厂的高窗落在他身上,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个孤单的惊叹号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他看到她,眼里闪过一丝惊讶,下意识地想把手藏到身后,却忘了纱布太显眼。
“来看看你的‘小伤’。”安小甲把袋子递给他,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嗔怪,“医生说要注意什么?是不是不能碰水?剧本也别改了,好好歇着。”
江陵接过袋子,低头看着里面的獾油膏,突然笑了:“你怎么知道这个好用?我小时候手被烫伤,我妈就给我涂这个。”
“我奶奶说的。”安小甲走到他身边,看到剧本上的字迹歪歪扭扭,显然是用不习惯的右手写的,“别硬撑了,我帮你把修改意见记下来,等你手好了再改。”
她拿起笔,坐在旁边的木箱上,听江陵口述。他说“这里的台词太硬,像生锈的铁”,她就在旁边写“加句玩笑话,像给铁涂了层油”;他说“道具机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