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监察院。”范闲坐在马车中,长叹一声。
“大人,宫中的事我听说了,日后我是不是该叫您殿下啊?”
“八字还没一撇呢,着什么急?”范闲盯着自己的手,若有所思,“哦对了,去寻些上好的药送去二皇子那儿。”
“不是我说大人您,演戏而已,何必真下死手呢,二殿下都被您这一拳打出血了。”
“行了,我累了,到了喊我。”
“是。”
——
范闲刚到陈萍萍面前,影子便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。见到范闲,影子却生生停下了脚步。
“没事,都是自己人,你直说就是。”
“院长,林相一家在路上遇到山匪,无一幸免。”
范闲没有震惊,只是突然很平静地大笑了起来,连眼泪都笑了出来,像是失控的疯子。
陈萍萍长叹一声,摆摆手:“你先出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影子转身离去。
“想哭就哭吧。”
范闲跪在地上,抱着陈萍萍的大腿,只是无声地掉着眼泪。
“陈院长,其实,我什么都做不了是吗?”
“没有,你已经很厉害了。”陈萍萍轻轻抚摸着范闲的头,“你已经护住很多人了,可总有你护不住的人。”
范闲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,可怜地抬起头来。
“院长,我要杀了他。”
“嗯,你一定可以杀了他的,你是安之,不是承贤。”陈萍萍抚摸着范闲的头,动作格外温柔。
“院长,我该怎么办……我不知道怎么办……”范闲低下头,又低声啜泣了起来。
“慢慢来,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,只是你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。你可以缓会儿,不用一直绷着,你也还是个孩子。”
范闲将头埋在陈萍萍怀里,无声落泪:“院长……”
“哟呵,不知道的还以为院长你才是他师父呢。”
听到久违的声音,范闲这才抬起头。见到费介,范闲原本止住的眼泪又再次决堤了。
“你这小子,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爱哭?”费介上前用手帕在范闲脸上抹了一下。
“不许哭了,多丢人啊。”
范闲耷拉着头,格外老实。
“你现在没地方去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