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传本经略的令!”
熊廷弼将酒壶重重顿在案上,酒液溅出几滴。
“明日拂晓,把阿济格、阿敏的首级用木杆挑着,再将缴获的正蓝旗、两红旗旗幡展开。
把旗角的破洞、旗面上的血渍都露出来,架在内城城墙下!”
“让城下的军士高声喊话,告诉皇太极,告诉内城那些还在顽抗的建奴。
他们寄予厚望的贝勒爷,现在只剩两颗头颅。
他们引以为傲的八旗精锐,要么死在了抚顺,要么埋在了苏子河!
现在开城投降,本经略还能饶他们一命。
若是再敢负隅顽抗,等佛朗机炮轰开内城,便是鸡犬不留!”
“末将领命!”
亲卫高声应和,捧着阿敏的头颅转身离去。
吩咐完这些之后,熊廷弼重新走回案前,忽又想起什么,转头看向身侧的谋臣周文焕:
“还有,快马传信刘兴祚、戚金、李鸿基,让他们即刻从抚顺关撤军,三日之内必须赶到赫图阿拉!
告诉他们,把包围圈缩到最紧,尤其是东面的龙岗山和西面的苏子河,连一只鸟都不能放出去!”
周文焕闻言,连忙拱手行礼,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:
“明公的意思是,皇太极眼下只剩突围一条路可走了?”
“不然他还有其他的选择?”
熊廷弼冷笑一声。
“这半个月来,从辽阳运来的佛朗机炮子药,已经堆了满满三座仓库。
内城的石墙是坚固,可咱们的火炮日夜轰击,就算是铁打的城墙,也迟早能轰开一个口子。”
“阿济格死了,粮道断不了;阿敏败了,奇袭也成了泡影。
皇太极手里就剩两万老弱残兵,守着一座没了外援的孤城,除了趁夜色突围,他没有任何选择。”
周文焕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若有所思地点点头:
“属下明白了,这就去起草钧令,让刘兴祚三位将军务必守住各条要道,绝不能让皇太极逃了!”
时间飞逝。
很快,便到了第二天。
拂晓的晨光还没穿透赫图阿拉上空的浓雾。
明军便已经动了。
重盾步卒护送着两辆楯车,缓缓朝着赫图阿拉内城根而去。
明军的战车轱辘碾过碎石路,发出沉闷的“咯吱”声,在寂静的晨色里格外刺耳。
两辆枣红色的战车并排前行,车轮上还沾着昨夜的泥点,车辕上斜插着三面大旗,正蓝旗的靛青与正红旗、镶红旗的赤红在雾中猎猎作响,旗面边缘被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