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策抛过一个酒囊,酒液顺着囊口晃出几滴。
“让他们知道,咱们大明的兵,不是来陪他们耗着的。”
王虎接住酒囊,仰头猛灌了大半,烈酒顺着虬髯往下淌。
他抹了把嘴,大手一挥:
“末将遵命!”
领命之后,他转身对着身后喊道:
“儿郎们,跟老子走!”
十余名精锐骑兵立刻策马上前,马蹄踏过松软的土地,卷起阵阵烟尘,直抵护城河边才勒住缰绳。
“城上的龟孙子听着!”
王虎的吼声混着辽东土腔,像块石头砸在平静的城头上。
“前年你们屠开原的时候,不是挺威风吗?
把咱们汉人的房子烧了,女人抢了,现在怎么缩在城里当缩头乌龟?
裤裆里的卵蛋是被冻掉了?!”
他身后的骑兵们立刻配合,纷纷举起三眼铳,“砰砰砰”三声脆响接连炸起,硝烟弥漫间,城头顿时一阵骚动。
内城箭楼上,镶蓝旗的甲喇额真阿山见此情景,气得狠狠一拳砸在垛口上,青砖被他砸得崩裂出细纹。
他猛地转过身,看向站在身后的皇太极,单膝跪地,右手按在刀柄上:
“大汗!这群南蛮太嚣张了!
奴才愿带三百巴牙喇冲出去,把那个骂阵的家伙的脑袋砍下来,挂在城门上!”
皇太极没有立刻回话,他正举着千里镜,仔细观察明军的营垒。
阳光透过镜片,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斑,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直到阿山的呼吸渐渐急促,他才缓缓放下千里镜,手指指向明军左翼那片看似杂乱的车阵:
“你看那里。”
阿山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几辆偏厢车之间,隐约有明兵在移动,动作整齐划一,像是在变换阵型。
“那是……”
“是戚家军的鸳鸯阵。”
皇太极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。
“那些偏厢车不是随便摆的,车与车之间的距离,正好能让火铳手交替射击,后面还藏着长枪手。
你若带巴牙喇冲出去,刚过护城河,就会被打成筛子。”
他的话音刚落,城下的骂声陡然拔高,比之前更添了几分狠厉。
阿山探头看去,只见王虎正指挥着两个士兵,从马背上拖下五具尸体。
那些尸体穿着镶红旗的衣甲,甲胄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,显然是前日派出去的斥候,竟全被明军全歼了。
“看看你们的‘八旗勇士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