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暖阁。
朱由校将自己的雄心壮志暂且收起。
他在思索方才方从哲提及保障商道安全的事情。
要护得这满载白银的商船平安往返,天津水师便是重中之重,可毛文龙的船队,此刻是否已抵达大沽口?
“天津水师……”
他心中默算时日:
毛文龙二月初从朝鲜南浦启航,按海船寻常航速,此刻该是抵达的日子了。
“大约,也就是这几日便能到港。”
念及此,他猛地转头,看向立在身侧的魏朝。
这位司礼监掌印太监此刻正垂首侍立,连呼吸都放得极轻。
“魏大铛。”
“你即刻吩咐下去,一旦天津那边传来消息,说毛文龙的水师已回大沽口,不必等候,即刻传他入宫觐见,朕有要事与他商议。”
魏朝心中一凛,连忙躬身应道:“奴婢遵命!奴婢这就去安排人去天津,绝不敢耽误片刻。”
朱由校微微颔首,目光重新落回通商的事情上。
“荷兰人订单如此少,心里一定是打着别的算盘。”
荷兰舰队在南海多次袭扰葡萄牙商船,掠夺货物的事情早有先例。
“有句俗语说得好,‘邻居屯粮我屯枪,邻居就是我粮仓’,他们怕是想等着葡萄牙、西班牙的商船满载货物时,半路劫道,坐收渔利。”
一旁的魏朝,闻言连忙附和:
“陛下明察!福建巡抚与江南镇守太监近日也传来消息,说荷兰船只在闽浙沿海活动频繁,形迹可疑,怕是真在窥探商道。
如今毛文龙的水师若能及时归来,正好能震慑荷兰人,护得商道周全。”
“正是为此,朕才要急着见毛文龙。”
朱由校语气加重了几分。
“锦衣卫的密报、地方官的奏疏,都已摆在朕的案头,该是时候制定海上防备计划了。
哪些海域需重点布防,如何与沿海卫所配合,水师战船需配备多少火炮,这些都得商议定夺才稳妥。”
魏朝刚要转身去传旨,东暖阁的门帘突然被轻轻掀开。
王体乾捧着一个明黄色的锦盒,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,脸上带着几分急切,却仍不忘礼数,跪地禀报道:
“启禀皇爷,天津水师总兵毛文龙派人快马送来了密折,说是关于朝鲜诸事的奏报,需陛下亲拆。”
“哦?毛文龙的密折?”
朱由校眼中瞬间亮起,原本的些许焦虑一扫而空。
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。
自己正盼着毛文龙归来,竟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