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万头、奴隶两万人,以弥补我家大汗的损失!”
“哐当”一声,熊廷弼手中的茶杯重重顿在案上,茶水溅出些许,落在摊开的军报上。
他猛地抬眼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诧异,随即又被刺骨的寒意取代:“你再说一遍?”
贵英恰被他陡然凌厉的气势逼得缩了缩脖子,却还是硬着头皮重复道:
“我家大汗恳请大明交付牛羊十万头、奴隶五千人,以抵偿开原战败的损失……”
“哼!”
熊廷弼猛地站起身,走到贵英恰面前,居高临下地盯着他,声音冷得像开原城外的寒冰:
“使者怕是忘了盟约的前提,当初说好‘攻下开原’方可取城中物资,可你家大汗呢?
还没攻破开原,就在城外被努尔哈赤击溃,两万骑兵跑得比兔子还快,连牛羊都来不及带走,这能算‘助大明攻下开原’?”
他语气中满是嘲讽:“自己无能,临阵溃逃,损失的牛羊部众是被建奴所夺,与我大明何干?
如今倒好,打了败仗还要向大明要补偿,天下竟有这般道理?
你林丹汗当我大明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,还是觉得我熊廷弼好糊弄?”
贵英恰被骂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。
他知道林丹汗的要求确实过分,可大汗有令,他不敢不从,只能硬着头皮辩解:
“经略公,我家大汗毕竟是出兵了……”
“出兵?”
熊廷弼打断他,眼神更冷。
“出兵就该有出兵的样子!你家大汗的军队不仅没帮上忙,反而把粮草丢给建奴,给我军正面战场添了多少麻烦?
若不是我军将士拼死作战,开原能不能拿下还是两说!如今你还好意思提‘补偿’?”
贵英恰被怼得哑口无言,嘴唇嗫嚅了半天,才想起林丹汗交代的第二件事,连忙退而求其次,语气也软了下来:
“经略公息怒,牛羊与奴隶之事……若实在为难,便先搁置。
只是我家大汗的大福晋娜木钟、三福晋苏秦,在开原战败时与部众失散,至今下落不明,还请经略公下令帮我家大汗找寻,也好让大汗安心。”
“呵,你家大汗?”
熊廷弼嗤笑一声。
“都成了丧家之犬,还摆着草原共主的架子?丢了福晋不去自己找,倒要我大明帮着寻人。
你林丹汗的脸面,未免也太大了些。”
话虽如此,熊廷弼也不愿把事情做得太绝。
他收敛了怒气,重新坐回案后,语气舒缓了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