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新政诸策,在臣看来,皆是利国利民的良策!”
何宗彦缓缓说道:
“清丈田亩,既能充实国库税基,又能打击隐匿田产的豪强劣绅,让赋税负担归于公平;推广番薯,更是功德无量。
臣离乡入京时,曾见河南灾区百姓以番薯果腹,免于饥馑之苦,这便是新政最实在的好处!”
“至于严惩贪腐,荡涤官场积弊,让吏治渐趋清明;整顿边军、整编京营,更让大明军力重振,才有了今日辽东大捷的辉煌。
这些举措,每一项都切中大明积弊的要害,臣由衷钦佩陛下的远见与魄力!”
朱由校坐在御座上,听着何宗彦的话,脸上渐渐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之前他推行新政的时候,那些言官可不是这么说的。
那些弹劾奏疏堆积如山:说清丈田亩是“扰民之举”,说推广番薯是“乱改农政”,说整顿边军是“苛待将士”。
可如今,新政的成效摆在眼前。
灾区百姓有了活路,国库税银渐增,边军打了胜仗,那些曾经反对的文官,即便嘴硬,也无法抹除这些实打实的好处,只能承认新政的价值。
何宗彦的这番话,亦是对他推行新政的肯定。
“只是,老臣以为,有些事情,做得还是太急了些。”
何宗彦话锋一转,语气依旧恭敬,却多了几分直言进谏的坦诚。
“辽东大捷固然振奋人心,可辽东连年增兵,军饷、粮草消耗巨大,大明的国库与百姓,早已不堪重负。
臣自湖北老家入京,沿途所见,不少州县民生凋敝,农田荒芜,百姓流离失所,究其根本,便是赋税过重、徭役繁杂所致。
如今努尔哈赤已诛,建奴群龙无首,正是暂缓战事、与民休息的时机。
可减少辽东驻军,压缩军饷开支,让百姓能安心耕作,让地方能休养生息,待国力恢复,再图彻底平定建奴不迟。”
这番话直指新政的“急”之弊,没有丝毫回避。
朱由校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,他没有打断,只是盯着何宗彦的眼睛。
何宗彦感受到帝王的目光,却并未退缩,继续说道:
“整顿吏治亦是如此。陛下严惩贪腐,本意是好,可操之过急,却容易引发官场动荡。
如今不少地方官因畏惧查处,遇事推诿、不敢作为,反而影响了政务推进。
臣请陛下徐徐图之,不必追求一蹴而就,可划定三五年的期限,分阶段、分地区清查整顿。
先严惩罪大恶极者以儆效尤,再引导官员自纠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