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处可见。
异心如同野草,在风雪中悄然生长,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,便会蔓延开来。
而在建奴的汗宫深处,气氛比军营更加凝重。
努尔哈赤躺在病榻上,脸色蜡黄,呼吸微弱,原本锐利如鹰的眼神,此刻只剩下浑浊与疲惫。
自从上次吐血后,他便多日未曾出帐见人,连日常的朝会都交给了几个儿子主持。
这位纵横辽东数十年、一手建立建奴基业的“英明汗”,如今已无力掌控局面,汗位的争夺,也渐渐从暗处浮到了水面。
大贝勒代善,身为努尔哈赤的次子,手握两红旗,麾下将领多是跟随努尔哈赤起兵的老臣,资历最深,势力也最强。
他表面上依旧恭顺,暗地里却在拉拢八旗贵族,试图凭借“长子”(长子褚英早死)的身份与军权,继承汗位。
当然
即便是继承不了汗位,也要把持更多的资源。
日后八旗议政的时候,他也能占据上风。
四贝勒黄台吉,则是最有心计的一个。
他虽只握有一旗,却凭借着勇武与智慧,赢得了不少八旗子弟的支持,更暗中与蒙古科尔沁部落联姻,积蓄力量。
三贝勒莽古尔泰,性格暴躁,手握正蓝旗,却因早年曾亲手杀死犯错的母亲,名声不佳。
他虽也觊觎汗位,却缺乏代善的资历与黄台吉的智谋,只能靠着武力威慑,在争夺中勉强占据一席之地,时不时与代善发生冲突。
此时。
赫图阿拉王城的残雪还未消融,城墙上被火燎过的黑痕在惨白日光下格外刺眼。
毛文龙奇袭时烧毁的宫殿仍在修缮,木料与砖石堆在街巷间,寒风卷着木屑掠过,带着一股焦糊的气息。
这座建奴都城虽已能住人,却处处透着破败与萧瑟,一如此刻四贝勒府中黄台吉的心境。
四贝勒府的书房里,地龙烧得不算旺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羊膻味与炭火气息。
黄台吉身着一件玄色貂皮袄,貂毛蓬松厚实,却依旧拢不住周身的寒气。
那寒气并非来自辽东的酷寒,而是从心底渗出来的,冷得他指尖发僵。
他坐在铺着狐裘的座椅上,眉头紧锁,目光落在桌案上那封未曾拆封的书信上,脸色冷峻得如同窗外的寒冰。
“科尔沁部那边,还是没有回应?”
黄台吉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。
他抬眼看向站在下方的亲信巴克什(文书),语气中透着几分不耐。
巴克什躬身回话,头垂得更低:“回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