敢深查他走私违禁物资、克扣军饷的旧事,就算对方是钦差,他也要拼个鱼死网破。
大不了带着家丁逃去草原,总好过满门抄斩。
王应豸拿起侍女递来的茶盏,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,才缓缓开口:
“方才我刚从总兵府过来,和刘渠通过气了。实不相瞒,杨涟确实想查,而且是冲着蓟镇的积弊来的。”
“什么?!”
这话如同惊雷,在正厅内炸响。
张士显猛地坐直身体,杜应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,王威更是直接皱起眉头,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。
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王应豸,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杀气。
“你们先别激动。”
王应豸连忙抬手安抚,语气放缓了些。
“杨涟是要查,但他也不敢查得过深。他是陛下眼前的红人,此番来蓟镇若是什么都查不到,没法向陛下交差;可若是真把咱们都扳倒了,蓟镇防务瞬间崩塌,他也担不起这个责任。”
张士显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,他靠在椅背上,松了口气道:
“原来如此!我还以为他真要铁面无私到底呢。既然只是要个‘交代’,那还不简单?推几个替死鬼出去,让他拿着人头回京交差,这事不就结了?”
杜应魁也跟着附和:“协镇说得对!营里那些克扣军饷的小旗、总旗,随便抓几个出来,定个‘贪墨主谋’的罪名,既能让钦差有台阶下,又不会牵连到咱们。”
“替死鬼自然要找,但也得有些份量。”
王应豸放下茶盏,语气带着几分考量。
“若是只抓几个小官,杨涟未必满意。依我看,咱们不如主动去找钦差,把话摊明了说,给他足够的‘功绩’,让他别再揪着咱们不放。”
张士显闻言,眉头却骤然皱起,摇了摇头道:“去官驿见他?不行!那是他的地盘,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埋伏刀斧手?万一他翻脸不认人,咱们岂不是自投罗网?”
他沉吟片刻,忽然眼中一亮,说道:“城南有座酒楼,名叫‘销金窟’,虽是青楼,却宽敞雅致。那地方是咱们的人打理的,里里外外都是咱们的眼线,安全得很。要见他,便在销金窟见!”
王应豸脸上顿时露出为难之色,下意识地反驳:“可那销金窟……终究是青楼之地,让钦差去那种地方议事,怕是不合规矩吧?传出去,对咱们的名声也不好。”
“规矩?”
张士显嗤笑一声,语气带着几分不屑。
“都到这份上了,还管什么规矩?咱们要的是安全!只要能稳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