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鸿基听完,脸上的轻松彻底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严峻。
这些人果然已经不择手段了。
敢对钦差动手,这已是形同谋反!
杨涟语气沉重:“王应豸能说出这话,定是和杜应魁、张士显等人商量过的。咱们若是再拖下去,指不定哪天就真要‘意外遇难’了。”
“所以必须杀鸡儆猴!”
李鸿基猛地站起身,语气斩钉截铁。
“而且要快,要迅雷不及掩耳!我看不如这样,以钦差巡查为由,下文书召回所有在外的参将、游击,让他们齐聚蓟州城。等他们到了,咱们直接将人扣下,一并镇压!”
杨涟闻言,缓缓点了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赞同,却又带着几分顾虑。
“我也是这个意思。只是……就怕中间出什么乱子。这些人在蓟镇经营多年,未必没有后手。”
“乱子肯定会有。”
一直沉默的刘渠忽然开口,语气带着几分无奈。
“钦差相召,他们不敢不来,毕竟您手上有陛下的旨意,不来便是抗旨。可他们绝不会单枪匹马过来,定会带着自家的家丁亲卫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:“那些家丁,都是他们花重金养的死士,个个能征善战。一旦他们察觉您要彻查,或是要扣下他们……这些人,是真敢在蓟州城里,跟您拼命的。”
杨涟眉头紧皱,家丁死士的威胁,正是他心中最深的忧虑。
这些人是边将的私兵,不受军制约束,下手狠辣不计后果,真要在蓟州城拼杀起来,不仅查案会受阻,还可能波及无辜百姓。
“车到山前必有路。”
李鸿基见他沉默,忽然开口打破僵局。
“真要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,便请陛下下旨,让京营的弟兄们开进蓟镇!我倒要看看,那些蛀虫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,连朝廷的京营都敢对抗!”
这话像一剂强心针,让杨涟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。
他深吸一口气,胸腔里翻腾的焦虑渐渐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破釜沉舟的坚定。
从接下巡视九边的差事那天起,他就知道前路满是荆棘,危险本就在预料之中。
如今箭在弦上,哪还有退缩的道理?
“说得对,既选了这条路,便是刀山火海,也得闯过去。”
杨涟的声音重新变得沉稳,眼神里的犹豫被决然取代,他转头看向刘渠,语气坚定了许多,显然是想好了应对之法。
“总镇,你且先回总兵府。回去之后,王应豸他们若问起查案的进展,你便说我只是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