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
刘渠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波澜。
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,沉声道:“请他到前厅等候,本镇随后就到。”
亲兵领命退下,刘渠站在原地,目光落在那份沉甸甸的名册上。
王应豸与蓟镇本地势力勾结较深,与副总兵张士显、参将杜应魁等人交往甚密,若是让他知晓杨涟的本意,恐怕会立刻通风报信,到时候清查蓟镇的阻力,又会多上几分。
“这场戏,可得好好演下去。”
刘渠低声自语,将名册踹进胸中衣袋,快步朝着前厅走去。
前厅内,地龙烧得正旺,暖意融融,却驱不散王应豸心头的寒意。
他身着一身兵备道冬日官服,锦缎面料上绣着精致的缠枝纹,可此刻,这身象征着权势的官服却像是沉重的枷锁,让他坐立难安。
此刻。
王应豸背着手,在铺着青花地砖的地面上来回踱步。
下人早已奉上了一盏热腾腾的祁门红茶,茶盏旁还摆着精致的蜜饯点心,可那袅袅的茶香与甜腻的气息,丝毫勾不起他的兴致。
作为蓟镇兵备道,王应豸在蓟州的权势堪称滔天。
这一职位是朝廷特意派驻蓟州的文职监察官,手握军事督导、行政监察、后勤保障三大核心职能,说是“蓟镇之神剑”也毫不为过。
在军事上,他有权节制蓟镇总兵以下的所有武将,从副将、参将到游击将军,只要他认为有错,便可行使弹劾权,若是四品以下武官犯事,他甚至能“先拿后奏”,直接将人拿下审讯。
军备核查更是他的日常职责,每月都要定期点验火器、战马与城墙,防止将领私下倒卖佛郎机炮、鸟铳等军械,毕竟这些武器一旦流入黑市,或是落入蒙古、建奴手中,后果不堪设想。
行政方面,他的权力同样惊人。
蓟镇辖区内的知府、知县等地方官,若是有贪腐、渎职之举,他无需经过地方督抚,可直接上奏皇帝弹劾。
另外,蓟镇还专设了“兵备道法庭”,士兵斗殴、逃亡、劫掠等案件,皆由他亲自审理,甚至有权对罪大恶极者就地正法。
遇上军户逃亡引发的民变,他也可调动兵力镇压,稳定地方秩序。
后勤保障上,王应豸更是掌控着蓟镇的“生命线”。
通州漕粮调拨至蓟镇各关口,全由他监管,防止军官截留克扣,确保士兵能吃上饱饭。
军田被将领侵占是边镇的顽疾,他有责任清丈土地,重新分配给士兵耕种,保障军户的生计。
就连盐引开中这等关乎边镇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