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拿下了。”
刘渠猛地睁开眼睛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。
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下了大半,可他心中的疑惑却更甚,他迟疑着问道:“钦差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陛下此番命我巡视九边,并非只为追责问罪。”
杨涟身体微微前倾,语气郑重了几分。
“朝廷也给了犯错之人改过自新的机会。只要你能坦诚承认错误,尽力弥补过失,往后戴罪立功,过往的罪责,便可既往不咎。”
这话如同一道惊雷,在刘渠耳边炸响。
他怔怔地看着杨涟,对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,不似有半分戏耍之意。
也就是说
他刘渠还有活路?
此刻。
这位蓟州总兵也顾不得甲胄在身不便,“咚”的一声单膝跪地。
“若能有赎罪之机,属下愿听钦差差遣,万死不辞!”
杨涟看着他伏跪的背影,缓缓点了点头。
这两日,锦衣卫与蓟州城中下层兵卒闲聊时,便已摸清了刘渠的底细。
士兵们说起这位两年前上任的总兵,虽有抱怨他治军严苛,却也承认他从未克扣过军饷,甚至在粮饷断绝时,还变卖过自己的家产贴补营中。
那些虚报名额、强征战马、冒领军功的背后,藏着的是标营士卒无粮可食的窘迫。
杨涟在锦衣卫呈上来的密报里看到过,去年冬天蓟镇粮饷迟发三月,标营士兵连掺着草糠的窝头都吃不饱,是刘渠带着人强征了商队的骡马,才换来了一批救命的粮草。
只要不是中饱私囊、喝兵血的蛀虫,在杨涟看来,便还有挽救的余地。
更何况,刘渠是从甘肃卫调来的外来户,在蓟镇根基不深,与那些盘根错节的本地将领不同,正好可以为己所用。
方才刘渠摸向刀柄的瞬间,杨涟确实捏了把汗,好在此人到底没有动手,说明此人虽有杀意,却无反骨。
那点冲动,不过是困兽犹斗的本能罢了。
“起来吧。”
杨涟抬手示意。
“你既愿戴罪立功,那便先从清查标营员额做起。三日内,我要看到真实的兵籍名册,以及所有虚报军饷的去向。”
刘渠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决然:“属下遵命!”
现如今,唯有坦白从宽,再戴罪立功,方才能保住性命,甚至保住自己的官职了。
“属下这便去。”
站在一旁的李鸿基看着这一幕,悄悄松开了按在刀柄上的手。
他这才明白,杨涟早已布好了局。
用雷霆手段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