仓的步枪、炮管上刻着螺旋线的火炮、装着木柄的卵形“爆炸弹”,旁边还歪歪扭扭写着注解:
“枪管刻槽可让弹丸旋转。”
“炮弹内装火药与碎片。”
“钢需炼至‘百炼不折’。”
他拿起册子,思索片刻之后,终究准备还是让人送去了兵仗局。
“能做的都做了……”
作为一个前世专攻文史的博士,能把这些碎片化的记忆拼凑成一份“技术指南”,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。
至于能不能给孙元化他们带来启发,能不能让大明的火器真正踏上那条正确的进化之路,就只能交给时间和那些匠人的智慧了。
他已经尽力了。
然而,朱由校的殚精竭虑,让魏朝焦急无比。
自陛下登基以来,他还从未见陛下如此熬神费力。
“皇爷的龙体可是万金之躯,哪经得住这般折腾?”
魏朝比谁都清楚,自己这司礼监掌印的位置,全凭陛下的信任撑着。
一旦龙体有恙,别说虎视眈眈的魏忠贤会扑上来撕咬,就连素来恭顺的王体乾怕是也会变脸。
到那时,他魏朝便是砧板上的鱼肉。
只是,他接连两日劝诫,换来的都是陛下一句“无妨”。
魏朝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,思来想去,唯有请那位能让陛下听进劝的人来。
当日深夜,皇后张嫣的凤辇停在了乾清宫外。
她身着宫装,未施粉黛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忧虑,踏入东暖阁,正撞见朱由校揉着发胀的太阳穴,案上摊着的册子上满是奇怪的图样。
“陛下。”
张嫣福身行礼。
“臣妾听闻陛下两夜未安歇?国事再急,也需保重龙体。您若有差池,这大明朝的天,可就真要变了。”
朱由校抬头,见她蹙着眉,眼下还有淡淡的青影,想来也是牵挂得彻夜难眠。
他放下笔,忽然笑了:“皇后放心,朕心里有数。”
他指了指案上的册子。
“这些日子思绪格外清晰,得趁这股劲把该记的都记下,现在事情已经办完了,便可以休息了。”
话音刚落,一个绵长的哈欠便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。
朱由校索性起身,伸手拉住张嫣的柔荑。
“走,陪朕歇息去。”
张嫣被他拉得一个踉跄,脸颊瞬间泛起薄红,挣了挣手:
“陛下,此刻该好生歇息,莫要行男女之事了。”
他还以为皇帝又兴起了。
“朕只是想抱着你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