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胭脂。
“看来科尔沁部的女儿,不仅会骑马射箭,还懂些笼络人心的法子。”
哲哲被说得脸颊发烫,把脸埋在他颈间,用带着蒙古口音的汉话呢喃:“只求陛下……记着科尔沁……”
而与此同时,北京城另一端的衍圣公府,却是另一番景象。
正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,第64代衍圣公孔尚贤半靠在铺着锦缎的躺椅上,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帕子,上面已漫开几点刺目的猩红。
他今年七十九岁,本就已是油尽灯枯的年纪,今日听闻曲阜老家被乱军屠戮殆尽,嫡系血脉断绝,一口气没上来,当场便咳得撕心裂肺。
这一日来更是茶饭不思,时时被噩梦缠绕。
梦里总是先祖孔子在杏坛上怒视着他,骂他没能守住圣裔香火。
可最让他心焦的,还是皇帝那道冰冷的“不见”。
难道传承千年的衍圣公府,真要断绝在他手上?
“咳咳……”
孔尚贤又剧烈地咳嗽起来,枯黄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,旁边的侍女连忙递上参汤,却被他挥手打翻,瓷碗在地上摔得粉碎。
就在这时,管家匆匆从外面进来,脸上带着几分急切:“老公爷,门外有好多官员前来拜谒,说是……说是要请您联名上书,请陛下尽快敲定圣贤祭祀之事!”
孔尚贤浑浊的眼睛猛地亮了亮,枯槁的手指微微颤抖。
有人肯站出来帮他说话了?
只要能把祭祀之事定下来,哪怕从旁支过继一个孩童继承爵位,也能保住衍圣公府的香火啊!
可这光亮没持续片刻,便被更深的忧虑取代。
他眯起眼睛,布满老人斑的脸上掠过一丝警惕。
这些官员,来得未免太巧了些。
如今朝堂上因为陛下新政的事情,党争剧烈,这些人突然撺掇他联名上书,是真心想维护圣贤祭祀,还是想借着衍圣公府的名头,与皇帝打擂台?
他孔尚贤虽是圣人后裔,却也深知皇权的厉害。
若是被卷入党争,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,别说保住爵位,恐怕连这北京城里的衍圣公府,都要跟着遭殃。
但是
他还有选择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