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定,诸事繁杂,待朕处理妥当,自会召见。”
这不过是缓兵之计。
孔尚贤本就已是行将就木,又遭此重创,怕是熬不了多久了。
一个七十九岁的老人,在悲痛与疾病的双重折磨下,能撑过这个冬天已是侥幸。
等这位当代衍圣公不在了,再处理后续事宜,阻力便会小得多。
到那时,无论是从旁支中挑选一个易于掌控的继承人,还是借机将祭祀权收归朝廷,都能从容得多。
魏朝何等精明,瞬间便领会了朱由校的深意,躬身应道:“奴婢这就命人去回话。”
看着魏朝退下的背影,朱由校重新批阅奏疏。
但他的思绪,却是清晰非常。
对付这些盘根错节的旧势力,急则生乱,缓则图之,方为上策。
而很快。
吩咐完太监回话的魏朝,脚步轻快地重新踏入东暖阁。
他见朱由校已将案头的奏疏批阅得差不多,便弓着身子凑上前,脸上堆着谄媚的笑,声音压得极低:
“陛下,浣衣局那边传来信儿,先前从辽东俘获的罪妇哲哲,经宫人这些日子的调教,已是温顺得很了,陛下要不要见见?”
“哲哲?”
朱由校抬眼,眉梢微挑。
这名字他有些印象。
不就是黄台吉那厮的正妻么?
他斜睨了魏朝一眼,只见这胖太监脸上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,那眼神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。
朱由校没好气地“嗤”了一声,心里暗骂这阉人净想些龌龊事。
真当他这个皇帝是沉溺美色之徒?
还是觉得他跟那专好人妻的曹操一个路数?
可话虽如此,朱由校还是说道
“带过来看看吧。”
皇帝轻咳一声,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公事公办,可耳根却悄悄泛起一丝热意。
他朱由校绝非是被魏朝那点心思带偏了,实在是这哲哲的出身大有文章。
她来自科尔沁部,乃是蒙古贝勒莽古思的女儿,在科尔沁草原上的分量不轻。
若是能借着她笼络住科尔沁部,甚至策反其倒戈相向,对盘踞辽东的建奴而言,无疑是釜底抽薪的重创。
到时候腹背受敌,看黄台吉还怎么蹦跶!
至于那女人的容貌身段……
朱由校飞快地晃了晃脑袋,把这念头甩出脑海。
不过是附带的,次要的,不值一提!
魏朝见皇帝松了口,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,忙不迭地躬身应道:“奴婢这就去安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