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逝,变得越来越不明显。
未来的路,充满了未知和变数,再也不能仅仅依靠历史记忆来行事了。
就在朱由校对着窗外秋景沉思之际,魏朝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来,躬身说道:
“陛下,衍圣公那边递了好几次牌子,一心求着面圣,您看这见,还是不见?”
他说话时,眼角的余光悄悄瞥着朱由校的神色。
八百里加急以来,山东民变,衍圣公府在山东遭逢巨变、血脉断绝的消息早已传遍京师,满朝文武都在暗自观望,想看看陛下会如何处置这桩关乎文脉传承的大事。
魏朝口中的“衍圣公”,便是孔子六十四代孙孔尚贤。
这位七十九岁的老者早已是垂垂老矣,本是因重病在京中休养,没承想老家竟遭此横祸。
自听闻曲阜的惨状后,孔尚贤便一日几次派人递牌子求见,据说在府中已是哭红了眼,连咳带喘地念着“愧对先祖”。
朱由校握着木刻的手指微微收紧,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情绪:“不见。”
魏朝心中早有预料,却还是低声劝道:“陛下,孔圣人乃是天下士子的精神寄托,衍圣公府遭此劫难,若是一味不见,怕是会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……”
“寒心?”
朱由校轻笑一声,不以为然。
在他看来,这衍圣公府早已不是单纯的文脉象征。
数百年来,孔家靠着“圣人后裔”的名头,在山东乃至全国聚敛了无数财富与田产,更借着士子们的尊崇,已经敢和皇帝打擂台了。
那些酸腐文人动不动便搬出“孔子曰”“孟子云”,对他的施政指手画脚,仿佛孔家的话比圣旨还要管用。
“衍圣公府的事,朕自有打算。”朱由校的目光落在案头那份关于孔庙祭祀的奏折上,眉头微蹙。
眼下最棘手的,便是孔圣人的祭祀问题。
按祖制,祭祀大典需由衍圣公主持,可如今曲阜的嫡系血脉已断,京中的孔尚贤又已是油尽灯枯。
是从孔氏旁支中择人继承爵位,继续让孔家执掌祭祀?
还是干脆改由宫中派遣官员主持,彻底撤去衍圣公这一爵位?
这两种选择,背后牵动着无数利益。
若是扶持旁支,等于继续承认孔家的特殊地位。
可若是撤去爵位,必然会引来天下士子的群起攻之,说他“不敬圣人”“败坏文脉”。
朱由校眼中闪过一丝冷光。
此事急不得。
他抬眼看向魏朝,缓缓说道:“告诉衍圣公,朕知晓他的苦楚,只是眼下山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