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队伍,把整个山东搅成一锅粥,让朝廷首尾难顾。
可闻香教呢?
徐鸿儒整天穿着那身滑稽的龙袍琢磨“登基仪式”,手下的头目忙着分抢财货女人,连最基本的扩军路线都没规划过。
错过了这个窗口期,等袁可立的京营主力一到,凭着那些甲胄齐整、配有火炮的官军,收拾这群乌合之众,跟碾死蚂蚁没什么两样。
徐鸿儒还在做他的“中兴”大梦,可他清楚,这支看似庞大的义军,早已是风中残烛。
死路一条。
他想着城下那些还在为分到半袋米而欢呼的教众,忽然觉得有些可笑。
他们以为自己在跟着“真命天子”打天下,却不知很快就要沦为官军的刀下鬼了。
不过,闻香教没有见图,他李鸿基心中倒也不慌。
他早留了后路。
从一开始,他就不是什么真心反贼。
前些日子,他借着清理乱兵的由头,已悄悄与兖州城里的锦衣卫接上了头。
他终于是将悬着的心放下去了。
他是有组织的人,他是内应,而不是逆贼。
只是
今日收到的密报,却让他眉头拧成了疙瘩。
他捏着那张卷成细条的密信,反复看了几遍,确认自己没看错。
上头的命令并非让他立刻动手铲除徐鸿儒,反倒是要他想办法劝徐鸿儒去攻打曲阜,尤其要“借乱军之手,荡平衍圣公府”。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李鸿基低声自语,眼中满是不解。
“锦衣卫向来行事果决,怎么偏偏在这时候绕起了圈子?不先除贼首,反倒要去动孔圣人的老家?”
曲阜啊,那可是孔孟之乡的根脉所在。
衍圣公府世代承袭,在山东乃至全国的士绅百姓心中,分量重如泰山。
便是这乱世之中,闻香教的乱兵烧杀抢掠无所不为,他也特意叮嘱手下避开曲阜一带。
不是怕了衍圣公府那点护卫,而是知道这地方动不得,一动,便会激起全天下读书人的怒火,连官军平叛都得背上“亵渎圣贤”的骂名。
他就是知晓此地的关键,才故意保存的。
怎么上头竟要他亲手把这火点燃?
“灭衍圣公府?”
李鸿基在思索这背后的原因。
“衍圣公在山东的影响力,便是巡抚都要让三分。真把这里端了,怕是整个山东的民心都会反过来咬朝廷一口,这合适吗?”
他想不通其中的关节,只觉得这道命令透着一股说不出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