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。
“告诉黄台吉,八旗议政之事,我答应了。至于莽古尔泰……”
他冷笑一声:“既然挡了我儿的路,留着他也没用。”
……
建奴的营地因努尔哈赤的病倒,早已暗流汹涌。
一场围绕新汗之位的角力,注定无法避免。
对建奴而言,这场权力交替若能以最小的波澜收场,才能勉强维系部族的存续。
毕竟,八旗本是努尔哈赤一手整合的力量,一旦为争夺汗位而刀兵相向、血流成河,只会让这刚具雏形的政权分崩离析。
到那时,南边的大明正虎视眈眈,辽东的熊廷弼部厉兵秣马。
北边的蒙古诸部也绝不会错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,定会趁虚而入,撕扯下最肥美的血肉。
然而。
千里之外的山东,同样是风雨欲来。
这片土地本就遭逢大旱,赤地千里,庄稼颗粒无收。
偏又赶上辽东战事吃紧,官府征调了数以十万计的百姓转运粮草,从登州到山海关,漫漫长路上,随处可见面黄肌瘦的役夫。
按说,户部是拨了赈灾与役夫的饷银的,本可稍稍缓解民困。
可山东的吏治腐败,早已烂到了根里。
州县官与粮差勾结,将户部拨下的钱粮层层克扣,真正落到百姓手中的,十不足一。
便是役夫们每日的饭食,也不过是能照见人影的稀粥,里面偶尔飘着几粒米糠,连填肚子都不够。
“这日子没法过了!”
“朝廷的银子都被狗官吞了!”
怨声载道,像干柴堆里的火星,只需一点风便能燃起烈焰。
而白莲教的教徒们,正穿梭在役夫与灾民之间,用“三皈五戒”“三教应劫”“弥勒下世”和“天盘三副”的口号煽动着绝望的人心。
不过数日,郓城的役夫们便砸了粮站,邹县的灾民更是聚集在县衙外嘶吼,连兖州府都传来了“要活命,杀赃官”的呼声。
民变的迹象,已如燎原之势,在齐鲁大地上蔓延开来。
山东巡抚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一边上奏朝廷求援,一边派兵弹压,却不知官逼民反的势头一旦形成,岂是几队兵丁能压下去的?
而在郓城的起义队伍中,有一支格外扎眼。
别的流民队伍多是手持木棍、锄头,衣衫褴褛如丧家之犬,这支队伍却人人腰间别着刀剑,虽算不上精良,却都是开了刃的真家伙。
更难得的是,他们虽也面有菜色,眼神里却透着一股不同于流民的悍勇,队列行进间竟有几分章法,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