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成事。”
朱由校望着窗外,眼中闪过一丝冷冽。
他知道,这只是开始,往后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,这些囤积财富的蛀虫,迟早都要为大明的新政“添砖加瓦”。
……
天启元年七月三十日。
京师笼罩在一场初秋的微雨里,空气里带着湿润的凉意。
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在正阳门外停驻,车帘掀开,走下来的人让等候的门吏微微一怔。
这人一身洗得发白的官袍,裤脚还沾着泥点,面容黝黑瘦削,颔下的胡须杂乱如草,若非胸前补子还能看出是三品官员的规制,任谁都会以为是哪个乡下来的老秀才。
正是在运河沿线整顿漕运数月的杨涟。
这几个月,他几乎是以船为家,白日里顶着烈日核查漕粮账目,夜里就睡在堆满卷宗的船舱里,遇上贪腐的漕官还得据理力争,甚至亲自带人押船追查,风霜日晒早已将他原本清癯的身子打磨得像块黝黑的顽石,唯有那双眼睛,依旧亮得惊人。
入了城,马车本是朝着高攀龙的旧宅去的。
他离京前,还答应老师,回来后要细说漕运上的积弊。
可马车行至半途,杨涟却忽然让车夫停了下来。
他掀开车帘,望着街对面那座紧闭的朱漆大门,门楣上“高府”的匾额已蒙上了一层灰,门前冷落,再无昔日门生故吏往来的热闹。
杨涟苦笑一声,缓缓摇了摇头。
自陛下登基这半年多,朝局的变化快得让人目不暇接。
阁臣韩爌因“党争”被流放琼州,他最敬重的老师高攀龙,更是因牵涉“明谋逆案”被下诏狱,最终在狱中自缢身亡……
那些曾经与他一同抨击时弊的同僚,如今或贬或死,散落各方。
他在运河上时,便不断收到京城的消息,每一次都让他彻夜难眠。
他曾怒斥过陛下“苛待直臣”,也曾为老师的死扼腕不已。
可……
杨涟低头看着自己袖中那份漕运整顿的清单。
这几个月,他清查出被漕官贪墨的粮食三十万石,惩处了大小贪官五十余人,运河上的粮船通行效率比从前快了三成。
而这一切,若没有陛下力排众议推行新政、给他“便宜行事”的权力,根本无法做到。
更别说辽东传来的捷报。
赫图阿拉被破,建奴宗室被斩,这是萨尔浒之战后从未有过的大胜。
京城里的百姓说起这些,脸上都带着久违的笑意。
或许,陛下是对的。
杨涟深吸一口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