塔拜的首级被悬在东门之上,青石板上的血迹顺着沟壑蜿蜒流淌,在晨光中泛着妖异的红。
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遍内城,那些原本还想负隅顽抗的女真贵族,看到塔拜的头颅后,顿时如丧家之犬,要么缩在宅院深处瑟瑟发抖,要么慌不择路地往城外跑,却被早已守住四门的明军砍倒在血泊里。
除了被故意放出去的人之外,基本上都成为地上的尸体了。
赫图阿拉之中。
零星的抵抗仍在继续。
有披甲的亲卫冲出府宅,挥舞着长刀嘶吼冲锋;有被裹挟的包衣奴才举着木棍乱打;甚至有宗室妇女抱着孩子,试图用哭喊换取怜悯。
但这些反抗在甲胄齐整、训练有素的明军面前,脆弱得像纸糊的一般。
刀光闪过,惨叫此起彼伏,很快便被更密集的厮杀声淹没。
祖大寿站在塔拜府的门楼上,看着街巷中渐渐平息的混乱,忽然转头看向身边的李延庚。
他的长刀斜插在腰间,刀刃上的血迹尚未干涸,眼神冷得像结了冰:“李延庚,若要将这赫图阿拉的人尽数杀绝,最快的法子是什么?”
李延庚闻言,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。
他张了张嘴,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,半晌才挤出几个字:“将……将所有人都杀了?”
他本以为明军破城后,只会诛杀女真贵族与守军,最多再清算几个助纣为虐的汉奸,却没料到祖大寿的杀心竟重到这般地步。
赫图阿拉城里,光是女真宗室及其家眷就有数千,加上包衣、工匠、商贩,足有上万人。
这般屠城,可是会血流成河的!
祖大寿没有说话,只是冷冷地盯着他。
祖大寿的目光如刀,让李延庚不敢直视。
这位归正将领的目光扫过街巷中倒毙的尸体,又看向远处那些缩在角落里、眼神惊恐的百姓,心中剧烈地挣扎着。
沉默在刀光剑影的余波中蔓延,李延庚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点醒,眼中闪过一丝彻悟。
是啊!
不杀的话,明军费尽心机穿越鬼涧道、奔袭千里而来,难道是为了看一场热闹?
建奴在辽东肆虐多年,屠城掠地,视汉民如草芥,若不将刀架在他们脖子上,若不让他们尝够血的滋味,凭什么指望他们收敛?
只有让这些蛮夷真的怕了,真的痛到骨髓里,才能让他们明白
汉人不是可以随意驱使的牛羊。
你杀我汉人百姓,我屠你建州蛮夷!
心念及此,李延庚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