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告诉各旗,向副纛靠拢!”
黄台吉“噌”地一声拔出腰间的鎏金龙纹顺刀,目光扫过身边慌乱的亲卫,沉声道:“另外,取我开元弓来。”
亲卫愣了一下,手忙脚乱地去翻找兵器。
这等时候,贝勒爷要弓做什么?
阿济格却像是明白了什么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上前一步攥住黄台吉的胳膊:“八哥,你疯了?逆势而上?现在溃兵像决堤的洪水,咱们这点人冲进去,怕是连骨头都剩不下,说不定先被自己人踩死了!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急切,连“八哥”这个亲昵的称呼都用上了。
“不。”
黄台吉接过亲卫递来的开元弓,这张弓通体黝黑,弓梢嵌着铜饰,一看便知不是凡品。
他又拎过一壶雕翎箭,箭杆上的漆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
他的目光扫过混乱的战场,异常镇定:“你看清楚,只有正白旗彻底散了,两红旗、两蓝旗还在且战且退,阵型虽乱,骨架未散。只要让他们看到帅旗,看到本贝勒还在,就能把人心拉回来。再慢一步,才是真的回天乏术。”
“可战场上刀剑无眼啊!”
阿济格急得额头冒汗。
黄台吉突然笑了,笑容里带着一丝自负,也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:
“怎么,你以为你八哥这些年的弓马都是白练的?”
他掂了掂手中的开元弓,笑着说道:“这张弓一百二十斤拉力,全军能拉开的不超过五个,而我能射中百步外的盾牌,做到三箭三中。不必多说了。”
他转头看向身边的百人亲卫骑兵和数百步卒,朗声道:“把战车推过来,帅旗竖在车顶!擂起战鼓,随本贝勒冲阵!”
亲卫们面面相觑,谁都知道这是在玩命。
逆势而上,无异于在奔涌的惊涛骇浪里逆水行舟,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。
可看着黄台吉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,没人敢说一个“不”字。
很快,三辆战车被推到高台下,副纛被牢牢固定在最前面的战车顶上,黑旗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鼓手深吸一口气,抡起鼓槌,“咚咚咚”的战鼓声突然响起,在溃败的喧嚣中显得格外突兀,却又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。
黄台吉翻身上马,将开元弓斜背在身后,腰间顺刀的穗子随风飘动。
“八哥!”
阿济格还想说什么,却见黄台吉一扬马鞭,战马发出一声嘶鸣,率先朝着溃兵涌来的方向冲了过去。
有时候局势,就得靠匹夫之勇来挽救!
身后,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