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,仿佛在看一个撒泼的孩童。
“三贝勒息怒。”
“我派去的信使说得清楚:‘察哈尔部有异动,调兵支援大板城’,可没说过明军主力去了哪里。”
他往前凑了半步,声音压得低了些,带着几分刻意的温和,却字字像针:“怕是三贝勒当时心急,听错了吧?毕竟……谁不想抢头功呢?”
这话像一把钝刀,精准地戳在莽古尔泰的痛处。
他猛地攥紧拳头,却被黄台吉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噎得说不出话。
是啊,他当时满脑子都是“不能让黄台吉抢了先”,哪里还听得进“或有异动”这种模糊的字眼?
这是黄台吉的阳谋。
他早就算好了。
狡猾的狐狸!
莽古尔泰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。
“哼!”
莽古尔泰冷哼一声,决定不和黄台吉耍嘴皮子。
既然嘴上说不过,来讨一些实惠总行了吧?
好处不能让你黄台吉全占了。
“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!想让我咽下这口气也容易,两蓝旗的楯车,这次损了八成,你正白旗得匀一百辆过来!”
这话一出口,帐内的空气都凝住了。
黄台吉身后的亲卫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。
楯车可是八旗的命根子!
那些包着铁皮的木车,既能挡明军的火铳,又能搭成临时攻城梯,寻常牛录要攒十辆都得攒半年,一百辆简直是要割正白旗的肉!
莽古尔泰却理直气壮。
他撤离十方寺堡时,为了跑得快些,硬是把所有楯车都丢在了长城下。
那些笨重的家伙在旷野上根本拖不动,还不如省下力气驮伤兵。
可回到抚顺才发现,没了楯车,别说攻城,连守营都发虚。
正蓝旗的老兵都说:“没有楯车挡着,明人的火铳能把咱们射成筛子!”
“你也知道,八旗战法,全靠楯车开路。骑兵冲阵前,得有楯车挡箭;攻城时,得靠楯车搭云梯。我两蓝旗没了楯车,下次打仗就是活靶子,你忍心看着正蓝旗的弟兄白白送死?”
他说得冠冕堂皇,眼底却藏着算计:黄台吉刚得了父汗赏识,正是要拉拢人心的时候,绝不敢当众驳他的面子。
再说,正白旗这些年靠着父汗的赏赐,攒下的楯车少说有三百辆,匀一百辆根本不算什么。
黄台吉看着他那副“你不答应就是罪人”的嘴脸,心里早冷笑开了。
这蠢货,怕是忘了当初为了抢功,是怎么把楯车当累赘丢的。
他面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