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。
“这哪里是归顺,分明是做了猪狗!”
而,从沈阳那边传来的消息,更是让他们抓耳挠腮。
先是说大明皇帝派了天使,给沈阳的明军发了堆成山的赏银,战死的兵卒家里能得十两抚恤,还免三年赋税。
再是说刘兴祚,那个月前才叛金归明的汉人,竟被直接封了“威虏伯”,赏了千两白银、二百顷庄田,连带着他手下的兵都成了“忠义营”,成了朝廷的正规军。
最让人心头发痒的,是那道传遍辽东的招降令。
据说大明皇帝放了话:凡归附建州的汉人,无论先前做过什么,只要肯回头,拿得出投名状,或是斩个建奴将官的脑袋,或是献张城防图。
朝廷一概不究,该赏的银子、该给的官爵,一样都不会少。
消息传到汉人降臣的耳中,那些被女真贵种欺压得喘不过气的人,心里头像是被投了颗石子,荡起圈圈涟漪。
一个在李永芳麾下当差的汉兵,夜里躲在营房里,低声对同乡说:“你说……咱们要是也往明营跑,能得多少赏?”
同乡赶紧捂住他的嘴,眼神却亮得吓人:“小声点!没听见刘大人都封伯了?咱们就算没那本事,好歹换身安稳日子过,总比在这儿当猪狗强!”
这样的私语,在汉人营房里、在降臣的府邸中,悄悄蔓延。
有人开始偷偷藏起碎银,有人盯着女真将官的脑袋盘算,还有人夜里对着沈阳的方向发呆。
那里,似乎有比抚顺更暖的日子。
可这心思刚冒头,女真贵种的警惕就像寒冬的霜雪,铺天盖地压了下来。
“汉人都是养不熟的狗!”
镶红旗的固山额真在大帐里摔了酒碗,指着底下的甲士骂道:“刘兴祚就是例子!给我看紧了那些汉人,谁敢私语,直接扒了皮!”
命令一下,抚顺外的汉人日子更难了。
街上的女真兵见了汉人,抬手就打、抬脚就踹,嘴里骂着“叛徒坯子”。
汉人降臣家里的甲胄、兵器,被借口“查验”尽数收缴,连李永芳贴身的佩刀都被搜走了,理由是“防着你学刘兴祚”。
更有甚者,夜里闯进汉人的院子,见了稍有姿色的女子就拖走,连范文程那刚满十五的女儿,都差点被几个醉酒的女真兵掳走。
汉人被当成了会走路的牲口,打骂是家常便饭,尊严被踩在泥里碾了又碾。
就在这风声鹤唳的时候,汗宫的侍卫突然闯进了李永芳和佟养性的府邸。
“汗王有令,召你们即刻入宫!”
侍卫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