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想顺顺当当回洛阳没那么容易。
但他不敢流露半分,连忙挺直了些身子,脸上堆起恳切的神色:“启奏陛下,臣在武昌亲眼所见,那楚王府真是奢华得没边了!”
他刻意压低声音,带着几分夸张的语气:“那门槛都是汉白玉雕的,院里的假山是从太湖运过来的奇石,连伺候的丫鬟都戴着金镯子!臣听说,楚王光是收罗的古玩字画,就能堆满三间屋子。武昌百姓说起他,没有不骂的,说楚王府苛捐杂税多如牛毛,光盐税就比别处高三成,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呐!”
这话半真半假,却句句往“楚王富得流油”上引。
他心里算盘打得明白:把楚王的家底夸得越厚,皇帝才越有兴致榨这笔钱,而自己离那五百万两的指标也就越近。
“哦?”
朱由校果然来了精神,原本微垂的眼睑抬了起来,眼中闪过一丝锐光。
“这么说来,楚王倒出得起钱?他愿意出多少钱?”
朱常洵见状,心头一喜,连忙接口道:“臣磨了他几日,他总算松口了,楚王愿出一百万两白银!还有武昌城外五千亩良田、两万石粮草、十艘漕船!只求陛下能把‘伪王案’彻底坐实,让他能安安稳稳做这个楚王。”
朱由校眼神微微闪烁。
一百万两?
楚王经营武昌数十年,家资虽然有数百万两,但肯轻易拿出一百万两?
莫不是这胖子为了交差,故意夸大其词,想先糊弄过去?
他忽然勾了勾嘴角,似笑非笑地看向朱常洵:“若是楚王到了京城,拿不出这一百万两,或是折算下来不足数,这差额……可得由福王府补上。”
“啊?”
朱常洵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,刚还发亮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,肥厚的下巴抖了抖,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。
他这趟南下折腾得半条命都快没了,要是还得自掏腰包填窟窿,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?
但转念一想,楚王要是敢耍花样,自己有的是办法治他,毕竟那楚王有把柄捏在手里。
他咬了咬牙,肥脸涨得通红:“陛下放心!他要是敢耍滑头,臣就把他在武昌强占民女、私藏兵器的事都抖出来!到时候别说一百万两,就是抄了他的楚王府都够了!臣这就去盯着,保准一分不少!”
朱由校看着他急赤白脸的模样,心里暗笑,面上却不动声色,反而放缓了语气:“皇叔有这份心便好。这样吧,若是楚王真能拿出一百万两,朕分你十万两;他若肯出两百万两,朕便分你二十万两,算是给皇叔的辛苦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