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从流民与卫所余丁里挑出了五千精壮,个个身板结实、眼神亮堂。
后来袁可立接手操练时,不止一次在奏报里夸那些兵卒“底子扎实,悍不畏死”,可见邓邵煜挑人的眼光有多毒。
更难得的是,他带兵从山东返回京城时,一路军纪严明,别说逃兵、骚乱,就连沿途村落的一草一木都没动过,整支队伍走得齐整,连风纪都挑不出错处,这等领兵的本事,确实有几分章法。
反观眼前这两位,便显得粗糙多了。
永康侯徐应垣在河南募的兵,虽说没掺老弱病残,但多是些面黄肌瘦的灾民,挑来的青壮里,十个里倒有三个扛不动五十斤的米袋,顶多算“能喘气的”,离“精壮”二字还差得远。
更让朱由校皱眉的是,募兵时竟在开封府衙外闹出了骚乱。
一群流民为了抢那点入伍的名额,当场打了起来,还踩死了两个妇孺,最后是当地官府派兵弹压才平息下来,这事当时便报到了御前,让他很是不快。
丰城侯李承祚倒还好些,在义乌募的矿工与乡勇,常年抡锤挖矿,胳膊比寻常人粗一圈,性子也野,算得上是块当兵的好料。
可他管不住底下人。
从浙江往北走时,途经淮安府,竟有几十个兵卒夜里溜出去,把当地一个富户的院子给抢了,虽说最后把人抓了、赃物也追回来了,但这事传到京城,终究是损了皇家亲军的脸面。
好在这两人还算有底线,没敢在军饷、粮草上动手脚,没犯贪墨这种原则性的大错。
说到底,还是能力不足。
一个识人不明、驭下无方,一个镇不住场子、军纪松散,比起邓邵煜那股“既能挑出猛虎,又能拴住猛虎”的能耐,实在是差了火候。
不过话说回来,事情办得虽不算漂亮,但该有的赏赐总还是要给的。
若因些许瑕疵便苛责过甚,传出去倒显得他这个皇帝气量狭小,成了世人眼中的刻薄之君,反倒不美。
只是这带兵的差事,往后怕是不能再劳烦这二位了。
朱由校心中已有定夺,当即对魏朝道:“把拟好的旨意拿来。”
魏朝连忙从内侍手中接过明黄色的圣旨,展开时,卷轴上的龙纹在烛火下熠熠生辉。
他上前一步,清了清嗓子,扯着标志性的尖细嗓音念道:
“奉天承运皇帝,敕曰:永康侯徐应垣、丰城侯李承祚奉旨募兵,不辞辛劳,终成其事,特加恩赏!”
“赐蟒袍一袭,许于朔望之日穿着;赐‘忠勤可嘉’‘勠力王事’鎏金匾额各一方,着悬挂于府中正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