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过身,看着端坐主位的女儿,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与自豪。
皇后啊!
这可是天下女子能企及的最高位置,竟是他张国纪的女儿!
他这辈子不过是个秀才,却能有个做皇后的女儿,说出去能让乡里乡亲惊掉下巴。
张嫣脸上漾着温和的笑意,目光落在父母略显局促的脸上,语气依旧是往日在家时的亲昵。
“父亲母亲不必多礼,在女儿这里,依旧是嫣儿。”
她顿了顿,想起朱由校方才的嘱咐,又补充道:“往后在宫外若有什么难处,或是缺了什么物件,尽管让人往坤宁宫递牌子,女儿自会让人打点。”
张国纪连忙摆手,脸上的激动渐渐沉淀下来,换上一副郑重神色:“如今吃穿用度都是宫里供给,宅子田地也都是陛下赏赐的,啥都不缺。你呀,就安安心心当好这个皇后,辅佐陛下,莫要行差踏错,便是给我们老张家挣最大的脸面了。”
他虽是乡野秀才,却有难得的通透,知道女儿身处高位,最忌外戚干政,与其想着借势谋利,不如让她在宫里站稳脚跟,这才是张家长远的福气。
也正是这份不贪权势、明事理的开明,才能教出张嫣这般既有大家闺秀的端庄,又有洞察世事的聪慧的女子。
“父亲能明白就好。”
张嫣端起茶盏抿了一口,目光沉静地望着父母。
“京城不比咱们祥符老家,在县里,县令老爷便是天,可到了这儿,别说八品官一抓一大把,就是六品、五品的京官,走在街上都寻常得很。达官显贵更是多如牛毛,稍有不慎便可能得罪人。”
她话还没说完,张国纪便呵呵笑起来,摆了摆手:“皇后娘娘放心,我和你母亲在京城定然老实本分,不多言,不多看,就当咱们是来做客的。”
“你们想老实,未必有人肯让你们老实。”
张嫣放下茶盏,语气重了几分。
“父亲母亲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,京城里攀附权贵、挑唆生事的人多着呢。若是你们一时糊涂做错了事,被言官参上一本,女儿便是想护着也难,真到了被赶回老家的地步,女儿这个皇后,也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‘外戚不贤’,那才是真给张家丢脸。”
这话像一记警钟,敲得张国纪夫妇心头一震。
张国纪当即挺起胸膛,拍着胸脯保证:“嫣儿你放心!我和你母亲在京城住几日,看看新鲜,就回祥符去!咱乡野本分人,还是地里踏实。”
他望着女儿,眼中满是恳切。
“我听说当今圣上是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,你